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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恪辰拱手作揖,“小哥,你快点,本王求你了,本王的腿就在这一把火上了。”
火如愿生了起来,羊腿也烤上了,杜恪辰挥汗如雨,在羊腿上放着各色的香料。少顷,混杂着香料气息的肉香四溢,淡化了那股子羊膻味。
谢洲就这样看着他心中战功赫赫的大魏战神,撩起衣袖,灰头土脸地烤羊腿,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那画面委实太美,他在以后的人生岁月中,只要一想起这一幕,就无法将铁骨铮铮的厉王和这个平凡的男人联系起来。大抵幻灭就是这样一种无言的境界。
当晚,杜恪辰在王府为钱若水烤羊腿的消息再度传遍京城各王公贵族的府邸,也再一次坐实了他宠爱钱若水之名。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艳羡不已。
女子都希望自己是钱若水,拥有像杜恪辰这般伟岸挺拔的男子,宠之爱之,便是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而只有萧云卿例外,她早听闻杜恪辰要废她一事,连日来杜恪辰与钱若水形影不离,她连和他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在这个王府中如同被遗忘的人,可有可无。她恨钱若水入骨,若没有她的到来,她还是与杜恪辰相敬如宾的厉王正妃,就算不爱,他也不会随意废黜她。她无所谓能不能得到他的爱,这于她而言是至奢侈的事情,她只求能伴他左右,比肩而立。
与她抱有同样心情的还有深宫之中的祁艳,她被禁足于含元殿,可消息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她知道这是今上故意让她知道,正好可以让她死了这条心。可她不甘心,那个男人爱的人明明是她,他们有十年之约,凭什么对一个替代品如此宠爱。
然而,让祁艳更加恼火的是太后往今上身边不断地塞人,今上似乎没有拒绝也没有接纳,让她们留在了他的勤政殿。这也是他让人传过来的另一个消息,意在让她知道,她该守的本分。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也想弃她于不顾,枉顾她为他守住的十年光阴。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钱若水。倘若他没有看中钱若水,就不会把她赐到凉州,杜恪辰就不会爱上她。所以,所有的错都是钱若水的错,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而在这个时候,萧云卿递进宫里的消息,让祁艳更加坚定除掉钱若水的决心。
“她竟敢有他的孩子!”祁艳不敢相信,“萧云卿不是说过,他不碰那些侧妃和侍妾的吗?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阿晴冒险进宫,好在她本就是祁艳身边的侍婢,不会被人识破。她说:“王妃说,从凉州到京城这一路走了两个月,她不曾发现钱氏来癸水。原以为是路途劳累所致,可清扫的杂役说,这个月也不见她的桃花期。”
“你们回来已经半月,她到现下才发现,真是没用的废物。”祁艳脸色阴沉,“让她尽快除掉钱若水,对她对本宫都好,她要是还想做稳厉王正妃的位置,就不要手软。必要的时候,你帮帮她,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胆小如鼠,脑子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阿晴回来后,把祁艳的意思告诉萧云卿,她就算有力除掉钱若水,也没有这个能力。且不说杜恪辰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就算他不在,她也进不了梨落轩,更不用说近钱若水的身。
“从她的饭菜下手。”阿晴说。
萧云卿冷笑,“我已经观察过了,为她打理饭食的人是从钱府请来的,从采买一手包办,直至送到她的饭桌上,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
“总会有机会的,不可能万无一失。皇后的意思,王妃还是要尽力去做,不要再让皇后失望。”
“你……”连个婢女都敢对她颐指气使,萧云卿心中窝着一把火,“难道本妃还要你教吗?”
阿晴道:“王妃不要忘了,在凉州的时候,放走简飒的同时本可以除掉钱氏,可你都做了什么?”
“这件事本妃倒是忘了,皇后找来的那个帮手,怎么会把人放了?”萧云卿明明对那人下了杀手令,“坏了本妃的大事,却又来指责本妃。那人现下何处?”
“王妃不必知道那人的下落,那人本就是来帮你杀人的,他只是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可以置钱若水于死地,让钱家没有机会发难。可你错失机会,如今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否则你这个厉王正妃的头衔,也就不保了。”阿晴传达的是祁艳的意思。
“皇后还说,你要帮手的话,可以去找香识斋的老板。她也知道你在京城没有根基,娘家又帮不上什么忙,让你做这样的事有些难为王妃。”
萧云卿敢怒不敢言,祁艳与她交好,看中的是她深爱杜恪辰的心,可却看不起她的门第,屡次出言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