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数百人中间挑到这么一个软柿子,也很难的好嘛!
只是没想到连林敬之都不在了,别说他不忍心欺负阖府遗孀,就算他忍心,这一屋子的女眷能成什么事儿啊?
史良也在旁劝说道:“大人,实在不行换一家吧,你看那位小姐哭得多可怜,怪让人心疼的。”
这话说完,他注意到厅下四名家丁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棒子。
祝南休朝室内望了望,林素仍然在用帕拭泪,好一枝梨花带雨。
“让我想想。”
林矣彼时正在屋里无聊地抠手指头,琢磨着这位耙子大人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外界传言他性情乖戾心狠手辣,今日一见彬彬有礼斯文尚佳,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最可怕了。
还有他带来的那个什么亲军指挥使,一听头衔就是个练家子,如果一会儿真打起来,也不知道那四个家奴抗不抗揍。
想到这儿,林矣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清了清嗓子对门口喊道:“祝大人,茶凉了。”
我好歹得知道茶和我哪一个先凉吧?
祝南休转眼对上林矣有些畏缩却又拼命掩饰的神色,下定决心似地对史良说:“不换,就她了。”
史良一着急音量就高了些:大人,使不得,人家可是良家子啊!
厅下的家丁又紧张地向他逼近了两步。
祝南休嗤他一声:让你多读点书你不听,七科谪内哪来的什么良家子?
史良还是极力阻挠:那也不能说干就干啊……
四个家丁听闻,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于是纷纷亮出了手里的大棒子,立马就要跟他二位拼命。
史良连忙解释:误会了,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哈,千万不要动手呀~
随即在祝南休背后大叫:“大人,今天是你让我不带武器,现在怎么办?”
祝南休转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他们没有武功。”
“你怎么知道?他们看我虎视眈眈很久了哇!”
“就凭你这么嘴欠,他们还在听你讲道理。”
祝南休回到厅内,谢了林矣的茶,把这次的来意跟她做了个交代。
朝廷缺银,尤其是前线吃紧不得耽搁,京城贾人仰仗黎民富庶才能设以为业,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这次筹饷就是由兵部出执督办,户部负责组织统筹的。
林矣知道捐饷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过,贾人也时常用这种方式报效家国,于是说道:“民女愿将居家所托之余进献朝廷,就是……”
后边的她没说,总不能直接问:大人您还负责上门催捐吗?
祝南休看出了她的困惑,认真说道:“借贵宝地一用。”
“嗯?”意思是兵部和户部连装钱的地方都没有吗?
祝南休起身向她走进两步,颇有点神秘地说道:“自然不如朝廷命官出入坊间易得民心啊。”
林矣突然觉得似有珠玉在前,感觉双眼像是被什么闪了,只能连声称是。
这人真是的,说话就说话,走过来做什么?
作为林家提供场地配合捐饷的回馈,祝南休承诺户部给林家挂牌皇商的名号,分拨部分织造交易给林家打理。只是林家需要定时“上贡”,明细再议。
行或者不行,只等林矣一句话。
“本官看得出来,如今林府是四小姐掌家吧?”祝南休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林矣还正在权衡消化这笔生意能不能做,突然被祝南休打断,有点回不过神来。
林素倒是起身说了句话:“妹妹,既然祝大人不会苛待我们,我倒觉得可以一试。”
哼,三小姐向来眼高于顶,日日盼着哪天嫁个士族子弟脱离商贾之家,如今怎地又上赶着撺掇我做生意了?别是被耙子大人迷昏了头吧?
这话自然是不能当着外人说了,但是林矣心下烦闷不已,只说道:“大人可否容我考虑一二,待有了主意,派人去府上回话。”
祝南休莞尔一笑,带来一片绯色满屋:“本官等着便是,告辞。”
“这锭贽金,也请大人收回吧。”说罢,林矣双手递上那锭金子。
唉,金子谁不爱呢?可是收了他这锭黄金,日后拿什么当回贽?不如一推六二五省心呐。
祝南休眼神落在林矣手里那锭金子上,看到边廓上两颗清晰的牙印,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浅笑。
“史良,收下吧。”
史良仰天扶额,不好意思看林矣,只是麻木地伸出手来接着,心里不停地挤兑:看来皇上的穷病真的传染给了大人,不然送出去的贽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