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啊!”林匆匆顷刻吓得叫出了声。
“是我,容无夏。”门外传来的熟悉声音,顿时让她安心了不少。
她正想请他进来,垂了垂眼,突然想起自己是仅穿着里衣裹在被子里的,只好中途改口道:“请问公子有事吗?”
“我见你下午看的书较为灵异,猜想你夜里可能会害怕,便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他竟连这等细微之处都留心到了吗?林匆匆将下巴抵在双膝上,怔怔地想。
“我也正巧有些失眠,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可好?”
他是故意换了说法,其实是他在陪她说话,求她安心吧。容无夏真是个贴体入微的好人呢。林匆匆暗自感慨完这么一句后,便一面起身穿起衣裳,一面对着门外说道:“劳烦容公子稍等片刻。”
“不必麻烦了,我站在门外就好。我们虽有婚约,但毕竟礼未成。孤男寡女于深夜共处一室,不妥。”
也是……林匆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了床上。圆溜溜的眼眸转了转,随意找了一个话题:“你小时候都爱做些什么?”
“我小时候可没有现在的好脾气……”结尾处的短暂停顿,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小时候定性差,一会儿想要练武,一会儿又想学医,三天两头地换主意,那时候爹娘可被我折腾得不轻。”
提起这茬,林匆匆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容老爷和容夫人呢?他们怎么不住在容府里头?”
“他们搬去海边小镇了。三年前,我大哥跟着人家出海,不料却掉进海里被淹死了。这是爹娘的心病,我娘说大哥的尸首一日找不到,他们就守在那海边一日。”
林匆匆不怎么会安慰人,想了想,索性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个小镇我去过几次,渔民淳朴,风景自然,尤其是日出和日暮尤为漂亮。每逢过年我都会回去,今年也带你一起去看看吧。”
“好。”
在他的话语声中,林匆匆的脑海里不自觉地便映出了晴空万里与湛蓝海面交相辉映的画面。然而当如此美景中出现她与容无夏并肩而立,缓缓走在海边的身影时,她突然双颊一红。
聊着聊着,这寂静的夜色里,便只剩下了容无夏一个人的声音。
月光将他背手而立的影子,斜斜地投映在门板上。他又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听屋里呼吸声绵长,确认林匆匆已经睡着后,才抬脚离开。
此时,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瞧见步履轻缓的容无夏,似乎有些惊讶:“公子,你怎么会从林姑娘的屋里出来?”
人们无穷尽的想象力,正是容无夏方才坚持站在门前的缘由。明明不曾发生过的事,却不知看在别人眼中会有多暧昧不清。
容无夏也不解释,径自开口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都办妥了,那焦尾古琴正由人快马加鞭自江北送来。等到了雍城,便会即刻给孟姑娘送去。”萧流颔首答道。
“同盈光相处得可还愉快?”容无夏戏谑地问道。
萧流愁眉苦脸地回答说:“又岂是可以用‘愉快’二字来形容的。这几日,我半夜为她来府里拿过琉璃杯,天未亮又为她跑了五里路去城东买烧饼……”
“等忙完这阵,就带你出去转转。”容无夏抬手拂去他肩上的树叶,低声道,“想想去哪儿。”
“烤鸭!去京城吃烤鸭!”萧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道。
容无夏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京城,倒的确是我们即将要去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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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匆匆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森林里迷了路,怎么走都走不出来,正在她又困又饿,累得跌坐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出现了。他带她走出了森林,她千恩万谢地想要看清他的脸时,梦就醒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白衣人是容无夏。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映照了进来,林匆匆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一室阳光。她知道容无夏肯定已经不在门外了,但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撇向了门的方向。
午时,林匆匆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来到了厅里,桌上的饭菜已经摆放整齐,却迟迟不见容无夏的身影。
管家恭敬地上前,解释道:“林姑娘,公子近几日有事要忙,可能就不会陪姑娘用膳了。”
“我知道了。”林匆匆礼貌地微笑,眼底却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