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当林匆匆尚且沉浸在来自亲人难得的温暖中,隔日容府中就传出了失窃的消息。被窃走的是一双琉璃杯。
林匆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林寻干的。于是她二话不说,径直来到了厨房,熬了锅她最擅长的海鲜粥,端到了容无夏的书房,准备负荆请罪。
“咚咚咚——”
林匆匆深吸一口气,扣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容无夏温和的声音很快便传了出来。
林匆匆扬起笑容,端着托盘,应声推门而入。布置简洁淡雅的书房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然的檀香。窗边的藤椅上,容无夏正端坐着看书,一身白衣出尘自在。
“我思寻着这会儿也许你该饿了,便煮了些粥。”林匆匆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到桌上,掀开砂锅的盖子,顷刻间便有粥的香气盈满了整间屋子。她试探性地看向他,问道,“公子,要不要尝尝?”
“好啊。”容无夏将看了一半的书反扣在一旁的矮桌上,才走到桌边,瞧了一眼砂锅里的粥,便笑着称赞道,“是我好福气,将要娶到一个贤惠的妻子。”
林匆匆一面盛出一小碗粥,一面笑他的夸奖太盲目片面:“一锅粥罢了,能看出什么名堂?”
容无夏笑而不答,他说话从来都是点到为止。接过她盛好的粥,他舀起一勺,吹了吹才吃入嘴里。米的清香糅合了蟹黄的浓郁,与虾的鲜美,一口吞下,齿颊留香。
他缓缓地将一整碗都吃完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府里厨子们的手艺可根本比不上你。只是这粥若是用作请罪的话,就实在太可惜了。”
林匆匆微怔。她知道他聪颖,却不料她还未曾表露半分,他竟已然完全知晓了她的来意。
“那对琉璃杯,应该不是你兄长偷去的。”容无夏道。
“那是谁?”
“你也应该有所注意吧,这些日子,萧流并不在府里。”说着,容无夏伸出那双指骨分明的手,先是替她盛了碗粥,接着又替自己盛了碗。
林匆匆讶异地皱起了眉:“不可能,怎么会是萧流呢?”
“拿应是萧流来拿走,但这背后大抵是盈光的主意。那丫头向来说风就是雨,就连那萧流,也是她心血来潮叫去替她跑腿办事的。”容无夏将小碗放在她面前,示意她也吃。
林匆匆此刻全无吃东西的心思,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原来……竟是我错怪他了吗?”
“这不怪你,人呐,一旦做了错事,便很容易被人以先入为主的惯然眼光去看待。”容无夏宽慰般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垂下眼帘,自顾自地喝起粥来。
须臾,林匆匆也似乎是想通了,微微一笑,愉悦地喝起粥来。她原本就煮得不多,两人分了分,便很快见了底。就这么干坐着不说话,她总觉得有些尴尬,便想起身收拾碗碟离开。
容无夏心如明镜,笑着提议说:“不忙着收拾,闲来无事的话,可以从我这儿找册书来看看。我这书房,别的没有,书还是挺全的。”
自从住进了容府,林匆匆的日子也是悠闲得有些过头了,也许偶尔看看书静静心也不错。在得到容无夏的应允后,她便走到书架前翻看了起来。她向来一看那些正儿八经的书便会犯困,奇闻异事类的倒尚可看看。
“若架子上没有喜欢的书,墙角处的那几个箱子里还有。”
身后传来容无夏提醒的声音。林匆匆依言打开了墙角的箱子,里面赫然整整齐齐叠满了书。她不好意思翻乱了,便在最上面一层挑了本最顺眼的。
“嫌一本正经坐着看书太累的话,可以躺在睡榻上看。”容无夏明明没有抬头看,却似乎完全知道她的所做所想。
尽管林匆匆是真的不太喜欢坐着看书,但这屋里毕竟还有另外一个大活人,并且这个大活人还很可能是她未来的夫君。于是她还是乖乖地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
这回林匆匆看了许久的书,不但没有觉得瞌睡,反而越看越精神。因为她挑中的这本是一册写实而恐怖气氛浓郁的志怪小说,里面那些代入感极强的描写,直看得她背后的冷汗一阵阵地往外冒。
林匆匆有个特点,忘性强,记性也强。也就是说,她极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但是当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又会好死不死地想起来。
比如现在,她望着青色的床幔便想起了那本志怪小说里的青衣女鬼,望着闪动的烛火又会想起红发女妖。她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不敢躺下,更不敢闭眼。
“咚咚咚——”就在她神经极其紧绷的当下,忽有敲门声响起。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