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突然冲我点了点头。
那胖子是谁呀?我一头雾水的想着,推门进了病房。倒是有点面熟,我在哪儿见过他呢?
我在祸害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突然想起来了。是那个胖子,肖北华带去看脂砚斋的那个胖子。
“怎么了?”祸害看着我的神情问。
“是你派人去买脂砚斋的一半股份?”我问。
“怎么,你不要?”他一脸平静的反问。
我愣了愣,一个“不”字已经惯性的冲到嘴边了,被我强忍住。半片店,我不敢说我不动心。我什么也不会,在家庭作坊那样的小公司当个办公室小妹都被人嫌弃,我唯一掌握的技能就是在男人面前张开大腿躺下去。我太需要一点实实在在可以把握的东西,不止让我可以在玻璃屋顶的小店里靠填颜色打发时光,我需要在我饿肚子的时候不必出卖肉体。
我顿了顿,终于说:“现在店全部都是景慧姐的了,如果她不愿意卖,你别强迫她。”
他带点嘲笑的神情说:“我费那事儿干什么?”
就是,为我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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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祸害出院。安虎和祸害的另一名手下早把他和他的行李在车里安顿好,我被医生捉住听回家后的注意事项。
走向露天停车场的路上,听见身后有人叫薇薇。
那样熟悉的声音,像是从我上辈子的坟墓里爬出来,不屈不挠的一直找寻我,我满心冰凉,不由得加快脚步。
后面的声音越发追的紧,到最后,索性小跑起来,很快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薇薇。”
我转头,看见刘闯熟悉的面孔。
他瘦了很多,脸型变得棱角分明,脸上满是沧桑,显然这几年的日子也并不如意。可他一脸蛮不在乎的痞气,和当年一模一样,年幼无知的我,那时爱煞他这股神情。
“薇薇。”他微笑着说:“别装着我认错人,这些年你躲到哪儿去了。”
我回头,看见安虎正自车窗探头出来张望。
他看见车子:“呵,几年不见,看来你混的还真不错。难怪忘了老朋友。”
我在心里迅速作出决定,用背挡住安虎的视线,不易觉察的将手机塞到他手里:“快走,我回头联系你。这人你惹不起。”
“谁呀?”刘闯不死心的探头,看见魁伟的安虎下车冲我们走过来。
“那我先走了哦,你记得打给我。”估量一下安虎的实力,他放弃了:“不然我就照电话本里的号码一个一个问过去。”
上了车祸害问我:“谁呀那是,老相好?”明显调侃的语气。
我沉默。
他觉出不对劲来,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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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家门那一刻祸害愣了愣,打量着客厅的墙,他问:“那是什么?”
“景泰蓝画。”我回答:“我作的。”
客厅原来整面空白的墙上,被我挂上四幅我在脂砚斋做的景泰蓝卡通,线条简单,颜色浓烈的卡通形象挂在这极简风格的客厅里,显得有几分稚气,却意外的把整个客厅衬出另外一种风味。
可惜祸害不这么想。
“挂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他皱着眉说:“储藏室、或者厨房……”说着他转头看向厨房,表情又是一愣。
“那又是什么?”他指着厨房门口问。
麻醉师是不是出了医疗事故,把他的脑子麻傻了呀。
“那是咸菜坛子,叶姐买来腌咸菜的。”
他露出一个废话我当然知道的神情,我立即明白过来,解释:“有点重,我打算叫阿全帮着搬来的,所以就先堆在门口了。”
祸害皱着眉头,透过整面玻璃推拉门看着厨房。
我猜他好久没正眼打量过他的厨房了,我想起刚住进这间别墅的时候,厨房像个冰冷精致实验室,泡杯方便面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会儿在叶姐的打理下,这间厨房烟火味儿十足,阳台墙上且挂着叶姐托朋友从乡下带来的风肉腊鸭,生机勃勃活力十足。
不知道祸害有什么不痛快的,吃叶姐的美食的时候他可没说什么。
我只好说:“不然我回头把画摘下来贴厨房门上吧。”挡得一点儿是一点。
本来你见谁家厨房用全玻璃门的,又不是西方家庭那种开放式厨房。
祸害没再说话,蹒跚到沙发上坐下,我只当他是默许了,心理开始计划把景泰蓝卡通画切割成小块再在玻璃门上间隔着拼贴的效果。这时祸害在沙发上说:“你要是敢往家里带毛绒玩具……”
我立即保证:“我也不喜欢毛绒公仔,你放心。”
吃饭的时候我向他交代刘闯:“刚才那人,我跟过他一段时间。”
“哦。”他简单答应着。
“后来散了,不是好合好散的那种散。”
“哦?要我帮你摆平吗?”
“不用。”我简单的说:“他就是想叙叙旧,也没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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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电话里刘闯给我的地址,找到他住的地方。
他现在住老北市,一个偏僻简陋的出租屋。他应该是刚流荡到安江市来,不然我们早就在老北市遇见了。
“薇薇,”他笑嘻嘻的:“就知道你舍不得不来找我。”
我不说话,看见桌上有烟,拿起一只。
开始吸烟,就是跟他学的。
嗑丸仔,也是他带的。
我的手忍不住的抖,打了几次火都点不着烟。刘闯过来,熟练的帮我点上烟。然后手撑在墙上,低头看着我。
我往后靠,尽量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刘闯笑:“薇薇,你紧张什么,是我,刘闯。
对,就是你,毁了我的就是你。
他放开手,退回到简陋的沙发上:“我这还有好货,要不要?”
我摇摇头。
“薇薇,”他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干嘛像躲病菌一样躲着我?”
我吸了两口,定定神,把烟头按灭,抬头望着他:“我现在跟的人你惹不起。”
“可不是。”他说:“我出去打听过了,白先生呢。薇薇,那时我们像丧家犬一样在街上混的时候,可没想到你会有这一天。我从戒毒所出来,结果你早就人去楼空了。好几年了,薇薇,没想到混到安江市来,居然还能再碰上你。”
我没说话,他找我当然也不是为了叙旧。
果然他说:“薇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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