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王山不自知的灼灼目光,她突然闭嘴,默默后退半步后,咽了咽唾沫,揉了揉脸,五官配合做出异常严肃的表情。
说道:“那封信是假的。”
“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思她后退半步的动作,王山就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殷彩认真解释道:“第一,我母亲是主战派,而且势力也不小,她只要活着,朝廷绝不可能做出放弃边城的决策。”
“第二,这封信明明是写给我的,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反而闹得满城风雨,那是因为,这封信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动摇军心的局。”
听完分析后。
王山瞪大眼睛,觉得十分有道理,然后一拍大腿,激动说道:“那我这就去告诉周将军,让他恢复你的自由。”
“不能找他!”
殷彩连忙伸手拉住王山,揉了揉眉心,接着解释:“这是一个阳谋,说清,说不清都是一样的,他还是会软禁我。”
别说周然本来就对她有偏见。
就算相信了也没用,因为还有千千万万的士兵,谣言猛于虎,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
作为一个将领,周然软禁她才是最优解,一来,信是真的,可以逼长公主为边城周旋,是假的,那也皆大欢喜。二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本人就在兵营,也能稳定军心。
但这却与她的利益相悖。
殷彩摸了摸颈间的明珠,考虑之后,压低声音,对王山说了一番话后,便催促他离开了。
傍晚。
门帘再次打开。
王山端着饭盘进来,立刻说道:“你说的没错,白茹从客栈消失了,而且我去查了库房,静姐姐在离开前,果然要了一套北然人的衣服和匕首,她不是逃兵,她是去北然了。”
除了朝廷要放弃边城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外。
再就是司静,她突然一声不响的离开,没有人不怀疑,她是提前知晓消息,独自往京城逃命去了。
但其实。
那封信虽然是假的。
司静却很有可能相信了,在没有粮草供给的前提下,要迅速破局,就只能让北然那边出事,而最简单的,无疑是图鲁暴毙。
她恐怕是独自一人去敌营刺杀图鲁了。
这会儿天色已晚,殷彩没有时间再多说,互换了衣服后,正准备离开。
“哎!”
王山突然叫住她,有些不解的问道:“就算静姐姐去了北然敌营,可你再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她死了不要紧。
气运之女要是死了,任务可就要失败了。
殷彩理了理帽子,语气凝重:“因为,白茹行事虽然卑鄙,但不代表她笨,恐怕在设这个局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司静会独自去刺杀图鲁了。”
“简而言之,那封信是第一个局,为的是动摇军心,而其中隐藏的第二个局,是针对司静的,请君入瓮。”
解释完。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掀开帘子,与外面把守的士兵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营帐里传来“殷彩”的声音:“哎呦,哎呦,快来人啊,你们都给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