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骂。
一屋子人吵吵闹闹,钟昇头疼不已,虚弱地说自己想休息,才把他们全部请出房间。
崔英哲不肯走,说要给钟昇熬粥喝,但钟昇一口都没吃,最后全便宜了郝睿和仙仙。
钟昇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仰着头看窗外的夜空,屋里很黑,但是钟昇的小熊台灯已经摔碎了,不仅是台灯,她的房间因为那场打斗变得凌乱不堪,很多东西都坏了,但钟昇无暇理会。
她没有拉窗帘,一直在等他,她觉得他一定会来。
但过了两天,直到长假结束,他都没有来。
钟昇的伤好了许多,脸上消肿,伤痕结痂,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惊悚了。辅导员帮她请了一周的病假,石小爱也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钟昇每天躺在出租屋里静养,吃着各种各样的外卖。
她又爬了一次窗台,却只看到他紧锁的门窗,钟昇很失望,悻悻地回了屋。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他,这种想念已经贯穿了她的生命,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以前没有见到他时,钟昇只会把思念埋进心里,偶尔心事被人窥知,还会被无情地嘲笑一番。
她以为找到他后,她可以认清很多事情,想象和现实终究是两码事,尤其是一个一直生活在脑海里、被神话了的人。有人讽刺她:“哼,钟昇,他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配得上他吗?”
她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也只有我会要你!”他怒视着她,“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一个想象出来的人!”
他才不是想象出来的人呢!
钟昇记得自己歇斯底里地大叫:“不许你说滕青的坏话!”
伤愈之后,钟昇回学校上学,下课后依旧回到出租屋,每天晚上,她都会爬出平台,走到那个角落去等他,从9点等到10点,雷打不动。
十一月了,天气越来越冷,钟昇抱着胳膊冻得瑟瑟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看,但一个月过去,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钟昇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莫名地记起高中时班里的一个女生,很喜欢一个台湾男明星,花钱加入他的粉丝团,举着手牌在机场接送机,她买很多男明星的周边,为了去看他的商场活动而不惜翘课,还被学校警告处分。
突然有一天,那女生不粉那个男明星了,钟昇听到别的女同学在说,因为那女生亲眼看到男明星把她送他的幸运星,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是999颗幸运星,很大的一罐,听说她折了几天几夜,她哭着把那个玻璃罐子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抱回家,在家里楼下,把这些幸运星都烧成了灰。
据说,每一颗星星的肚子里,都有一句她亲手写给男明星的话。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钟昇渐渐冷静下来,头一次正视自己和他的关系。
她想起别人对她说的一句话:“你就是个神经病!你喜欢他,你想念他,你每天把他放在心上供在案上!你梦里是他,回忆里是他,连许的愿望都是他!但是钟昇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一切,他知道吗?嗯?他知道吗?!对他来说,你他妈是谁啊!”
“我不需要他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冷笑:“那我为你做的事,你总看得到吧?”
……
下课铃响,钟昇收拾背包,起身要走,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
“钟昇同学。”
钟昇回头,发现居然是赵老师在叫她。
她走过去:“赵老师,您叫我?”
“嗯,你身体好点没?”赵老师压低声音,“女孩子别一个人住在外面,很危险的,家里人也会担心。”
钟昇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说:“好很多了,谢谢您赵老师,我会注意安全的。”
“哦。”赵老师神情缓和了一些,“对了,你滕师兄今天回来了。”
钟昇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滕师兄是谁。
“上午的高铁,这会儿应该到家了。”
“……”
“有个项目是企业赞助的,对方出钱,我们出技术,你滕师兄出差都一个多月了。”
“……”
“对了,你俩是怎么认识的?我一直没搞明白……”
钟昇等不住了,抓起包转身就向着教室门外跑去,她跑得飞快,一口气就冲到校外出租屋,开门进去,跑到房间窗台边,刚要爬上窗台,她就愣住了。
玻璃窗外摆着一个长方形盒子。
钟昇移开窗,取过盒子,拆开,一只咖啡色的小熊台灯就出现在她面前。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你的台灯是我打破的,但我没买到白色那种,只有棕色的,抱歉。——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