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
“……”
“滕青!”
“嗯?”
“你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好渴,我想喝水。”
“不行,今天不能喝了。”
“滕青,你会不会趁我睡觉,偷偷把水喝光?”
“不会。”
“你还有多少水啊?”
“还有很多。”他的嗓子在冒烟,嘴唇早就干裂结痂了,但是她看不见。滕青按一按她细细的手指,那是他们身体唯一能接触到的部位,他说,“放心,洛洛,还有很多。”
……
钟昇伏在地上,觉得喉咙极度干涩,耳朵里嗡嗡嗡地响,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地疼。她吃力地睁开眼睛,脸上黏糊糊的,她知道那是血。从几乎贴住地面的视角往上看,钟昇模模糊糊地就看到两个缠斗的身影。
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摔得粉碎,还有人叫得凄惨,声音里带着哭腔。
钟昇知道自己赌赢了,她喜欢的人,果然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再后来,钟昇就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她想要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看看他,无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感觉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最后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钟昇被送去医院,被制服的匪徒则被警察带走。
钟昇伤得不重,没有骨折,但有轻微的脑震荡,因为都是伤在头面部,卖相就比较差,整个头都肿了,头脸上还有不少地方破裂出血,治疗后被送到病房休息。
滕青没有陪在她身边,而是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
他手里拿着钟昇的手机,警察说让他给钟昇的亲属、老师或朋友打个电话。
滕青没有钟昇的手机屏保密码,警察从她包里找出身份证递给滕青,滕青盯着身份证上那张照片看,十六岁的钟昇留着一头男孩般的短碎发,面无表情地盯着照相机镜头,年纪明明要比现在还小两岁,一双眼睛里透出的却是空洞与沧桑。
故作老成的小屁孩——滕青觉得可笑,视线又落在她的名字上,钟昇,刚满十八岁,籍贯L省L市,那是离K市很遥远的北方,离滕青的老家Z市也不近。滕青皱起眉头,不记得自己有去过L市,更记不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个叫“钟昇”的女孩。
但钟昇似乎认识他,在平台相遇之前,在超市擦肩而过之前,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钟昇就认识他了。
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甚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那声凄厉的呼喊划破雨幕直冲滕青的耳膜,大半夜的,真他妈是见了鬼了。
可是,滕青实在对钟昇这个人、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发了会呆后,滕青记起自己拿身份证的初衷,开始尝试输手机密码,先输入钟昇的生日:0724,密码错误,1234,密码错误,4321,密码错误,0000,密码错误……滕青脑海里浮现出钟昇对着他微笑的样子,黑黑细细的发丝在耳边飘动,蓬蓬的刘海盖着眉,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颊白白嫩嫩,翘鼻子小嘴巴,颊边还带着点婴儿肥。
滕青鬼使神差地输入四个数字:>手机解锁成功,跳到桌面。
滕青震惊得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因为,这个密码是他的生日。
钟昇的手机通讯录里一片空白,有的只是几个通话记录,连一个被存为中文名的号码都没有。而她的微信——滕青没有打开,这是侵犯隐私,真要做也让警察去做。
滕青在医院里录完口供,又为钟昇缴齐了医药费,最后拉了一把躺椅,在她病床边和衣而卧。这时候天都快要亮了,滕青觉得有点累,很快就睡着了。
钟昇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睁开眼睛后,她满心期待地在病房里寻找他的身影,却发现陪在她身边的是班里的辅导员和一脸担忧的石小爱。
辅导员告诉钟昇,是教大学物理的赵老师通知他,她出了事。
钟昇心都凉了,学校明令禁止大一学生在外面租房子住,现在她不仅违反校规,还因此受了伤,几乎可以想象辅导员会怎么削她。
辅导员却并没有过多地责备她,只是叮嘱她要注意安全,然后,他问:“钟昇,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
钟昇摇头:“不用。”
“起码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钟昇回答。
下午,钟昇执意要出院,辅导员和石小爱只得把她送回出租房里,警察告诉他们,前一晚的匪徒是个心理变态的惯犯,喜欢偷年轻女性的内衣裤,还曾因强.奸罪被判过刑。
房东焦急地赶来,慰问过钟昇后,提出为她的窗子装一扇防盗窗,被钟昇拒绝。
得知消息的郝睿和仙仙也赶了回来,还叫来了崔英哲,看到钟昇伤痕累累的脸,崔英哲气爆了,一激动,朝鲜话夹着汉语一起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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