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走,别不要诚儿……”
虞郡郡守府东厢房内,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被困在梦境里苦苦挣扎。
“是不是快醒了?”床前两个小婢女面面相觑。她们看着小姑娘嘴里念念叨叨,却什么也听不清;泪水把枕巾都洇透了,却是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样子。两人心里犯憷。
“我,我去禀告殿下,你守着她……”一个小婢女面容活泼,心思灵活,扔?下一句话就赶紧跑了。
剩下这个安静些的气得直瘪嘴。
她这应该是魇着了,婢女想着。等了一会不见人来,她大着胆子用力推了一把那还在梦里挣扎的小姑娘。
方才还在叨念的人立刻睁开双眼,迷蒙的看着床顶。
“……你,你醒了!”婢女犹豫着上前。一双薄雾笼罩的大眼睛直直看过来,把她看得一个激灵。
“这是哪?”至诚慢慢起身打量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她记得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把人带去郡府”。
是……她吗?
“郡守府。”婢女欲上前扶她,被至诚躲开了,她不喜和陌生人太亲近,“我睡了多久?”
“半天一夜!”小婢女老实回话。
“是谁……带我来的?”那个一身白衣的人?
“是我!”一声清脆入耳,一个少年迎着朝阳进入眼睛,一身云锦似雪,反把太阳衬得更亮,已分不清是太阳更灿烂还是他更耀眼。如雪面庞被衬得晶亮,全身上下并无多余装饰,一头乌黑柔软的发丝只用一条白色绸带高系脑后,任它如瀑般铺在肩背。人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眼似凤尾,眉如翠羽,笑如新月,兰菊相衬。至诚痴楞的盯着来人,连人到近前在耳边唤了两声都自动过滤了。
一刻钟后……
“看够了?”少年端坐在桌旁,一双黑珍珠般净亮柔和的眸子微笑着和至诚对视。
不难听出话中的戏谑,至诚红了脸。她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若非太过入了眼,她也不会这么无礼的死命盯着人家。
“谢谢你!”小姑娘反应过来第一句话便是感谢,从小她就因为懂礼貌总被夸奖。
“这个是你的?”少年微笑着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至诚面前。
至诚嗫嚅着嘴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缓缓接过那个物件,捧在手心。
啊,当初竟然忘了问娘——母妃为他们姐弟打造龙凰玉佩的事,除了她身边的人,应该没有别人再知道了吧?
“谢谢啊……”至诚压下脑中思绪抬头,想从那人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那人浅笑着向旁边立着两个小婢女的方向侧了下头,“不必,你的衣裳破了,我让她们给你换了一身。看到这个玉似乎很珍贵,怕她们给磕伤,我就先保存着。如今,不过物归原主!”
珍贵?岂止是珍贵!这是他们尚阳稀有的血玉,产自雪山之巅。因为稀有,且颜色艳丽,所以只供应王室,王室之人也多以血玉雕刻出特种样式作为本人信物。如今竟然出现在这个逃难的小姑娘身上,实在不得不让公羊逸尘有所怀疑。
珍贵?至诚心感不安。也是,一个边境小镇的人怎么有这般好的玉做佩?而且,他竟然能收留她进郡守府,看来身份也不简单啊。见不到萧翎,自己不能有一丝大意。
至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也不知道什么珍贵不珍贵的,这是我娘临终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公羊逸尘歉意的点头,“确实意义非凡,节哀!”
“谢谢,我会好好保存它的。”至诚小心翼翼地将凰舞佩收进怀里,感激地看着少年,“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梁至诚,请问你是?”
“我名公羊逸尘,还有,”少年趣味地看着至诚,“这一盏茶工夫,一个‘谢谢’你说了四遍!”
“公羊?…这,这不是尚阳国姓吗?”至诚却没心思理会逸尘的打趣,瞪大眼睛盯着他惊呼。
“对,吾乃尚阳太子!”
公阳逸尘,尚阳太子,也是尚阳王唯一的子嗣。虽独得尚阳王宠爱,却没有半点骄纵性子,相反,但凡见过逸尘太子的人,谁不赞上一句“振振君子”!
偏偏逸尘今日不知怎的,看到这个娇俏迷糊的小姑娘,内心格外的欢喜,总想逗她一逗,略失平时的淡雅风范。却还被这小姑娘给忽视了,逸尘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尚阳太子?怪不得如此气度,这下完了!至诚浑身发冷,面色“刷”的苍白下来,她“扑腾”一声蹲坐在地,顿感绝望。
她这个挂在悬崖边上的人,本想抓根稻草救命,竟然被个小老虎给叼上来了。一出生没死在母老虎手上,长这么大却要丧在小老虎嘴里么?
偏那小老虎还关切地蹲在面前向她保证:“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是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至诚忙把自己抱成一团,将头埋进双臂间,借机掩饰自己的恐惧,也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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