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和山里了的棚户起冲突。
赵同树老哥俩带着赵一虎回到家里,五个人吃了午饭,赵同树就把家里的情况摊开了讲:“马上要交皇粮,去年的年景又不好,今年还不知道老天爷要干什么,必须另谋生计。”
赵同树说:“听说三叔家的大哥,合着几个熟人,在石门关办了烧碳场,赚了些银子。不如去求求三叔,让一鸣和一虎去碳场做工吧。再这样下去,只有饿死的份儿了。”
赵同河答道:“孩子都没有出过远门,听说烧炭的工人都会得肺痨,真要去,怕他们受不了啊。不如这样,等纳了皇粮,去焦镇看看,能不能找个生计。”
赵一鸣和赵一虎插不上嘴,只有听得份儿。等老子们说完,婶子去收拾碗筷,赵一鸣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烧炭工,不是比下煤窑还苦?他不愿意干,但他肯定是要离开这里,另谋生路的。他对这个家没有感情,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苦的是没有银钱,又不熟悉外面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说道交皇粮,就不得不说一下当朝的地丁银。从康熙时代的永不加赋,到雍正时代的“摊丁入亩”改革后,满清的“人头税”摊入田赋,国税就成了额定的“地丁银”。从梁方仲先生的《中国历代户口、田地、田赋统计》中,乾隆四十九年的田赋人口资料来看湖北。湖北省原丁46万口,滋生1413万。登记在册的田亩为5622万亩地,需要交纳的地丁银为112万两,平均到每人头上大约为七分银子,平均到每亩地里大约为二分银子。按照平均亩产两担大米估算,依据当时大米平均约值1.5两白银一担计算,每亩粮食大约可买白银3两。二分银子仅相当于亩产的千分之十五,百分之一点五。这个税率真是太低了。但如果看人均所有的田亩数,就会发现,湖北人均所有的耕地不到三亩,人均粮食产量不过6担。依公斤计算,一担大米的重量为60公斤,6担为360公斤。按照强盛大国朝鲜士兵的口粮配额为每日700克来看,湖北的人均口粮为一公斤,也真能称得上盛世了。
到了交税的日子,村民们聚集在村子的义仓前面。小地主赵三爷是“乡约”,又是地保,还是县里的衙役。赵三爷拿出村子里的“鱼鳞册”,盘点了需要交纳的银两,然后把话摊开了说:“咱村纳银子的粮田去年是132亩,今年我在县里走动,报了水患侵蚀,从册子上去了三亩,今年是129亩要纳银。去年咱村实有粮田323亩,今年又开出6亩山田。实有329亩。去年的正赋是二两五钱,加上米耗火耗、筑路治水的役钱,再算上路费等乱七八糟的,总共交纳了50两银子。去年都是折的米,由我押送去县里,总共收了33担米。今天这米价跌了,加派又多了。今年就每亩出一斗一升米吧,其他的都由我担下吧。”
赵一鸣一听感到无比震惊,329亩地要缴纳36担大米,折成银子差不多要55两,而国家正赋是2.5两,实际上收的竟然是正赋的22倍!过去老是听说苛捐杂税,现在知道什么叫苛捐杂税了。理解了苛捐杂税,也就理解“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
赵一鸣又了解到村子里有八十多户,近三百口人,人均不过一亩地,地里打的粮食都不够吃,还要承担这么重的苛捐杂税!到村里一转悠,像赵一鸣这样的年轻汉子大半都是光棍,娶不起媳妇。没前途啊,赵一鸣暗骂道,在这里等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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