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想静静地独处,不能回去,那么便只好在风雨中游荡。这一游荡,一个多时辰便过去了,最终两人实在无处可去,来到了马棚下,抢了那两个马夫的地盘,在木桌一侧相拥而坐,静静观雨。
“昨夜雷电之后,又有一人落网,被挑断了脚筋。”两人沉默了这样久,陆景行终于再次开了口,然而却是望着棚外的秋雨幽幽一叹,“不过却是一名死士,一时不防,被带回来时,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我也没那么多心思去追究这人又是哪方势力所派。延陵楦他们的出现,引来的暗探难道还少?如若一一去追究,着实太累。下次再抓到,杀了便是。”钟离湲安适地靠在陆景行肩头,投向远处的眸光失了焦点。
陆景行略略颔首,心下一阵犹豫,最后还是将剩下的情况说给了钟离湲听:“那人与那群杀手应该是一起的,昨夜截获了一只信鸽,信上的内容仅‘已有离忧踪迹,并行刺失败’几字。”
见钟离湲听后不语,陆景行一时也不再多言。听着绵绵的雨声沉思了片刻,他扭头轻唤了她一声:“小潺。”
“嗯?”钟离湲抬头看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他的交领上。
看着她那双清眸,陆景行心中想好的话却不知要如何说出口,又是一番酝酿,最后涩涩地张了张嘴:“不如,我派人送你去舅父家暂避一段时日可好?”
他不是害怕自己保护不好她,也不是对陆府的手下没有信心,他只是害怕万一。
面对如今这样的局势,他虽然将防范措施做得相当严密,但是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他害怕失去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失去什么,因此连一丝失去她的机会都不给留。
如若真如昨夜那般来的是杀手,那也好办,陆景行丝毫不在意。然而,怕的却是钟离湲的行踪彻底暴露,惊动了那些苦苦寻找她的人,到时他就真留不住她了。
她是钟离湲也就算了,即使她回去,他的心会好受些,可她却不是,她原本就与君都的一切无关,他便更无法面对她的离去。
“陆大侠何时变得这般没自信了?”钟离湲嘴角的笑透着打趣,然而这个笑意转瞬即逝,神情逐渐有了几分认真严肃,“景行,我明白你的心情。因此,我其实也想过先暂时离开陆府,但却不是打算去义父家。”
陆景行倒是有了些好奇,问道:“那小潺打算去何处?”
“易月宫。有些事情还没解决,刚好趁这次出去暂避的机会,前往易月宫将鲲骨镜的事情做个了结。这件事迟早要解决的,如若现在不去,日后还是要跑一趟,如此显得麻烦。况且,我也不想将这件事拖得过长。”钟离湲动了一下靠在他肩头的脑袋,话音夹杂在雨声中异常平淡。
陆景行略略眨了一下眼,侧头看她:“好。可要我陪你去?”
“不用,既然是秘密前往,目标自是不能过大,如若你一走,三哥他们怕是也在陆府待不住了,所以等我离去了再将这件事告诉三哥。”钟离湲早就思虑过了这件事,如果她要离开的想法提起被钟离沐得知,那么他肯定放心不下她,也许将不会同意她的决定,而如今却真不是她该留在陆府的时候。
况且,如果陆景行随她一同前去,那么便是一府之主都走了,这又怎能不引起暗探的注意,从而令他们起疑呢?这些人向来对这样的事就敏感。
碎发在额上轻扫,钟离湲感到一阵阵微痒,忍不住抬手将它捋到了耳后,不经意望了眼远处。她的眸子深邃了一些,隔着茫茫雨线,一抹朦胧的身影正疾步朝他们这里走来,掩在伞沿下的脑袋低垂着。
待人影走近了一些,钟离湲才看清,竟是陆辞。她很自然地从陆景行肩头抬起了头,拂掉陆景行那只揽着她的臂膀,坐直了身子。
陆景行浅浅一笑,看着她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钟离湲没好气地略略嗔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难道还看不出来?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是故意在拿她寻开心呢。
其实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思想可没那么古板,但这样亲密的举动被外人看了去终究有些不妥,这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如今生活的环境乃是古代。
“府主,你们怎么在这?这有何好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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