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钟离湲不想将幕后主谋告诉钟离沐,那么陆景行自是要帮着钟离湲一起隐瞒。当然,他本是想留下两个活口的,但是钟离湲一出手,在失控的情况下,那些人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钟离沐略略点头,对于陆景行给出的这个理由,他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要他妹妹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其他的,以后可以慢慢再查,总会有线索的。敢动他们钟离家的人,尤其是他的湲儿,不管幕后主谋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短暂的沉默被钟离湲的话音所打破:“对了,昨日那两名暗探审问得如何了?”她是不想钟离沐揪着昨夜刺杀之事不放,因此故意岔开了话题。
听钟离湲这样问,几人一时都不曾作答。
钟离沐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过了半晌抬眸略略瞧了眼延陵楦那略显落寞的神情,一阵犹豫,但还是对钟离湲开了口:“这次不会有错,两人都已招供,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是七皇子的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确实还不曾将你的行踪传回君都。”
钟离湲轻轻扇动了一下长睫,神情淡然,接着问了句:“那其他同谋呢?可有线索?”
她对那个位子的争斗毫无兴趣,但是那些暗探留着终究还是一个隐患,她必须要提着兴趣过问一下。
“共五人,有一人半个月前就已与他们失去了联系,剩下两人遭遇不测,死在了路途中。”钟离沐幽幽地解释着,视线若有似无地投向延陵楦。
钟离沐知道延陵楦现在是心情低落,被人忌惮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且那人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有钟离沐知道,延陵楦表面上看上去虽然有些冷淡,但却是一个重情义之人。同样他更不屑于去让自己陷入争斗当中,可有人偏偏不能够懂他。
“只要刺杀之事与他无关,我便很欣慰了。”延陵楦望向门外的雨幕,眸光有些渺茫,怅然一叹。
他是应该庆幸的,虽然他七弟对他有所忌惮,但终究是不至于动杀机,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依旧宽慰不起来,只因为这样的事实令他有些难以接受,身为骨肉至亲,却要相互猜忌,原本是不应该如此的啊?
他不知,那个位子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竟然能使他们一个个如此趋之若鹜,甚至连亲情都可以不要。还有那场刺杀,背后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否与那个位子有关,如今他甚至有些害怕知道真相。不管是他们兄弟之中的哪一个所为,沉重的事实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刺痛。
如今他倒希望那场刺杀的意图就如昨夜那般,都是冲着钟离湲去的,这样的话,他心里也能够好受一些。当然,他并不是希望钟离湲出事,这样想只不过是一种慰藉而已,自我的宽慰。
听到延陵楦说出这话,三人皆不约而同地抬眸略略看了他一眼,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复又从容地垂下了眉眼。一时几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案几上茶水翻滚。
坐了片刻,静静地饮完了几盏茶,这样的氛围令钟离湲感到有些压抑,不想再待下去,于是很随意地起身向外走去了。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密探与刺杀事件,其实现在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只是各自所忧虑之事并不相同。
对于从小就没怎么体会到过亲情,也无兄弟姐妹的钟离湲来说,孤独惯了的她,如今虽在钟离沐这里感受到了温暖,但亲情在她这似乎还是太过朦胧缥缈。因此她无法理解延陵楦此刻的心情,同样也懒得去理解,她的心事最终还是源自钟离沐。
同时她也担忧钟离沐的安危,这些人竟然能不远万里的来杀她,怕是也很难放过钟离沐。或是钟离沐执意要将昨夜的刺杀追查下去,不管有没有结果,他到时都将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当然,她这并不是怀疑钟离沐的能力,而是不希望他为了她而陷入危险之中。
檐下雨落成帘,钟离湲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眸光透着丝茫然。失了片刻神,她撑开油纸伞下阶而去,踩着轻缓的步子很快出了院子。
而身后,一抹略显清冷的身影也随她而出,不远不近地跟着,沿着湿淋淋的石板路而过,两人鞋面微湿,最终相继进入了那片桂林。
满林的桂香似乎被这雨水冲淡了很多,潮湿的雨气中仅浮动着几缕浅浅的暗香。每一条枝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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