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好待的?到处是马粪的臭气。”走入棚下的陆辞说着不忘蹙了蹙眉,悠闲地收起了伞,提在手里,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纸质的小册子,“我寻了你好久,还是那两个马夫告诉我,你在此处的。”
“可有重要之事?”陆景行看了陆辞一眼,而后目光顺势落在了陆辞的手上。
陆辞将伞横放在了坐上,大大咧咧地往陆景行对面一坐,顺势将手里的小册子递了过去:“这是官府给你的文牒。”
陆景行接过去,打开后略略在上面扫了几眼,随后又合上了,并没有多大反应。
竟是官府给的文牒,这不免令钟离湲心中生出了好奇,好端端的,官府为何要给陆景行文牒?他又不是官府的人,而且文牒还大老远的送出了城外。
钟离湲自陆景行手中拿过文牒,打开大致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合上后看向陆景行的眼神变得古怪了几分,还有些疑惑:“你改名了?不对,你原本不就是这个名?难道之前户籍上不是?”
听钟离湲这样问,陆景行只能无奈一笑:“不是我要改,是官府。”
“陆沉锦?”钟离湲漫不经心地将文蝶上的原名重复了一遍。她实在不懂官府当初为何要篡改别人的姓,似乎有些太不通情理了,而且两名相比,户籍上的原名少了一种山水的诗意感。
陆辞瞧了自己府主一眼,见他一脸淡然,于是非常主动地向钟离湲解释道:“‘景行’原本就是府主的本名,陆府历代府主包括嫡亲其实姓氏都是‘景’。只有我与父亲这样,与府主无嫡亲关系的才以府名为姓。”
“这些事以前都未曾听你提过,感觉新奇。”钟离湲偏头看向身旁人,神色依旧透着点怪异。因为是陆景行的事,所以她来了兴趣,话语中倒是流露出想要将这些事了解更多的意思。
陆景行嘴角温润勾起一个浅淡笑意,与钟离湲稍稍对视,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轻轻一叹:“名字的事,我自己都快忘了呢,而且那名只存在于户籍上,平日里也未用过。既然小潺想听,我便说说也无妨。”
钟离湲眨了一下眼,稍稍点头,面色平静,等着陆景行的下文。
“这本名自然是我父亲取的,姓氏为‘景’,单名一个‘行’字。只是后来,在我幼年时,为了避讳一个王爷的封号,但凡姓景的,皆需改变姓氏。官府当初强迫改名换姓,无奈之下,我便自行在景行二字前面加上了府名,以府名为姓,因此户籍上的名字不曾用过。”陆景行说完后顿了顿。
见钟离湲认真地听着,陆景行又解释道:“而如今那位王爷薨逝,任何人如若有这个意愿,姓氏便可再改回来。其实,在几百年前,我们家族本是“陆”姓,“景”氏。只是后来姓氏渐渐合一,因此家族的姓氏才沿用了“景”,“陆”只用作了府名。”
“不过我看文牒上的内容,这好像是官府主动给你改回来的。大致意思是说你的江湖名用的人数太多,出现的频率太高,如若有作奸犯科的人,那么很容易弄混淆,因此才要求百姓最好不要重名。这个官府还真是有趣。”钟离湲又将目光放在文牒扫了一眼,最后落在纸面末尾的那个大红官印上。
不过钟离湲回头一想,觉得官府的做法也在理,毕竟这个社会还没有验指纹这一说,寻常百姓如若真犯了事,也只能靠名字与容貌来辨别了。而且如今的人口也远没有现代社会的人口多,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此便可以做到人名不被重复使用。
听钟离湲这样说,陆辞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官府是吃饱了撑的。”
“我只知道平民百姓需要避帝王讳,还未听说过连王爷的讳都得避。”钟离湲不得不佩服这等级制度的严苛。
陆景行微微低头望着钟离湲手里的文牒,淡淡的解释道:“在等级制度森严的中原国,其实并无这一规定。只不过据我所知,那位王爷乃是……”
见陆景行说到后面抬眼瞧了钟离湲一下,有些犹豫,陆辞不假思索地抢过了话头:“左丘继的叔父,当时不知是何原因,此人被破格封了个王,紧接着便有了这样一档子事,如此跋扈的行径,简直是不将你那位父皇放在眼里,不过他的爵位不可世袭。”
“他们如此行事,无非是做给皇上看的而已,想让皇上明白,无人敢奈何他们,即使是九五至尊也没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