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寸寸山河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
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
咱们前文说过,这西宁王本是外族,被赐姓金。原本是朵因温都儿兀良哈千卫,归了上邦之后,封了个朵颜元帅,后来又一分为三,也先家进了京城,改了金姓之后,封的西宁王。
李想初到京城时,就是拿的他家开刀,所依仗的就是这民族两个字。吃准了当时的朝廷不会给他家撑腰,果然将西宁王府打翻在地,颜面尽失。
这还不算,宫内总有传言说是要换了他家王位,这日子过得就可想而知了。
西宁王反复思量了许久,若是不想被朝廷吃干抹净,只有求着新晋的顺王爷给条生路了。其余那三家,想都不想,打了一辈子交道,谁还不知道谁。自家送上去,绝对是羊入虎口。就不知道这李王爷是多大的胃口,能否喂饱了他。
世子称作金子宁,看着相貌魁梧,可是一举一动确是彬彬有礼,听他的谈吐,与京都世家公子一般无二。
饶是引路的丫鬟相貌出众,也不多看一眼。规规矩矩见了李想,先聊了些京中趣事,等着丫鬟下去了,才说道:“素闻王爷有无羁之雅称,自行其事不拘一格,我斗胆进一言可否?”
李想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番,生的倒是浓眉大眼一副忠实可靠的模样,就不知肚子里的肠子能有几转:“但说无妨。”
“王爷可知大祸临头否!”好一个振聋发瞶之声,吓得李想直喊滚蛋。
看着唬不住他,金子宁又换了套说辞:“那王爷可知自己已身在漩涡之中矣?”
李想叹口气,问道:“你爹身边都什么玩意?就没一个能教你说点人话的吗?”
金子宁仗着自己脸黑,羞臊也看不出样子来,继续说道:“还有一句呢。王爷就不为将来想想吗?我说完了。”
李想拧着眉问他:“你们府上已经这么艰难了?按理说不该啊,虽说比不上亲王俸禄,可那也是岁贡米面五万担啊,躺着吃也够,怎地如此的不要脸了。”
金子宁大脸一抽搐,竟落下泪来:“王爷可知这刀架颈项之痛?我父王已经备好了装裹,就等着朝廷旨意一下,全家大小随时上路去了。”
“哦...这是没钱办后事了是吧。同殿为臣的,我先把份子钱给了你,不用还的。”
金子宁目瞪口呆地看着油盐不进的李四维,只听他说道:“台词太差,根本没有加入感情。表演浮夸,我随便找个唱二人转的都比你强。故事情节不够,你要卖惨的人设,就该说的再狠一些。诸如全家光着屁股,就盖着一个口罩之类的。要不,回去在练练?”
“那我...该怎么办?”
“问你爹去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可那是我家能活命的唯一凭仗了!”
“要是能活命,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金子宁咬咬牙问道:“您要来给谁?”
李想也不言语。
“您...不要?”
李想看到远处林如海在一人身后指指天上,忽的站起身来大笑三声:“本王麾下万余敢战之士,凭的是忠君爱国,凭的是枪炮犀利,要你那些只会骑马射箭的朵颜三卫做什么?且不说这三卫还剩下多少能战之士,就是鞑子的六万大军,本王一样纵横来去。就你们这些土鳖还死抱着军队,真要灭你家,给你十万控弦,我也一口吞了。”
金子宁纵然脸再黑,此时也是如丧考妣,口中喊道:“竟是没了活路了吗?别的王爷哄着骗着也要这三卫,我家实不敢给。本想送给王爷您求条生路。可您又不看在眼里!这可真是,唉!输在您手中,我家不亏。”
李想瞧着林如海把那人引向了后院,大声疾呼:“白痴!这只能给天家,你给谁都是包藏祸心。滚回去告诉你爹,明天要是不上表自请撤藩,我就请旨再出塞北,会猎于长城脚下!”
金子宁眼睛一亮,郑重施了一礼,放下几件宝物转身就走,再无半点犹豫。
李想擦擦满头的汗,心说得亏自己眼睛好使,岳父又给了提示,否则自己一秃噜嘴就把这三卫要进怀中,再被他听见的话,这可是要了亲命去!这天子鱼龙白服跑自己家来做什么?哦!必是李进忠说了蝗灾之事,他也沉不住气了。
诸君,古时若有个天灾,帝是要罪己的。谁让他是天子。这天灾降下来,不就是给你警示,你这个皇帝不怎么地,是不是该换个老天的儿子了?
故此当今听李进忠一说要有蝗灾,扔了刨子锯子就跑了来。这可是关乎他是否失德的大事。为避人耳目,连李进忠都没让进来,就一个早上摔跤的小黄门跟着。
得亏看门的是林泉老管家,那双老眼一扫就看出了门道,恭恭敬敬请进门来,赶紧的通传了林如海。
这才有了李想看到的一幕,本想换身衣服,又觉得太过刻意,眼珠一转,就把晴雯叫了过来:“你不是想着离了贾府吗?可你这人是老太太留给宝玉做姨娘的,我实在不能去要。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可以,甭说要个你了,就是让二夫人进宫伺候着,你家也不敢说什么废话。”
晴雯嘴角一咧:“尽是唬人的话,谁会要她啊。”
李想也是哑然一笑:“就是个比方,还不快去老爷房里伺候着。”
晴雯跑了几步,又回头问着:“多大的官啊?”
“比王爷我大一点。”
“哦,那我知道了。”晴雯心里突突直跳,嘴里说着好像不在乎似的,可手脚却有些酸软,早上还说着皇宫什么样呢,那里的主人这就到了。深吸一口气,瞧瞧了周身上下的装扮,这才进了屋,也不抬头,只管恭敬的沏茶倒水。
天子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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