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诸臣,语气沉重,“诸臣可还记得魏氏为帝时,朝中重臣、悍将之首、冠军侯非庸?”
裴厌缺陡然抬眸,定定看着龙椅前的裴鹤擎
惢嫣也望过去,目含惊讶。
看来这第一件事,舅舅提前并未跟裴厌缺商量。
“冠军侯非庸,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曾掌一方重兵,却有不臣之心,通敌叛国,最后被……被魏氏连坐灭族。”有臣子道。
裴鹤擎唇边露出冷笑来,“确实被魏氏灭族,不过非氏,却是受了天大的冤屈!通敌叛国——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是陛下,当年之事,证据确凿啊……”
“假的,通通是假的!”裴鹤擎大掌一抬,道,“诸爱卿可还记得往昔,魏宣明是如何用一纸伪造文书,冤枉朕,叫朕枉受那牢狱之灾发?”
“这……难道,当年魏氏用了同样的手段,陷害侯爷?!”臣子震惊。
惢嫣眸中划过笑意。
当年之事久远,知道的都是老臣重臣,无一不是老奸巨猾者。年魏帝所为不过是铲除功高震主臣子,以稳固皇位,老臣们不可能单纯到瞧不出端倪,只是为臣之道,他们哪敢声张,最多只默默道一声悲哀。
唔,话不敢说全,或许真有蒙在鼓里的,但绝对不多。
而今有臣子一唱一和附和舅舅,大抵是舅舅提前吩咐过。
“不错,朕与冠军侯有些交情,他绝不可能是会通敌叛国之人,当年悉事朕也已找足了证据,”顿了顿,又道,“刘启,将人带上来。”
刘启,就是魏宣明的贴身大太监。
他以往上掌事太监,颇多风光,而今却被两个小太监压着上殿来,跪在裴鹤擎跟前。
裴鹤擎冷声道,“你且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真饶你不死。”
魏皇室已经垮台了,那太监不敢隐瞒,趴在地上,有些哆嗦道,“当……当年冠军侯大权在握,夫妻二人又得民心,魏帝怕他有不臣之心,整日惴惴。后来在御书房,魏帝次子魏行峥献计,说……说可以同先厉高宗一般,栽赃嫁祸,铲除了冠军侯。”
殿中传来臣子低低的吸气声。
他们并不知道这般清晰的内幕。
原来,是璟……是当年的二皇子啊。
“为君不仁!多行不义!不配为人!”裴鹤擎陡然厉声,犹如一颗惊雷炸响在殿中,将诸臣吓一跳。
纷纷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裴鹤擎抬了抬手,让刘启将那太监拖下去。
又对诸臣道,“冠军侯既为朕昔日好友,朕实不忍他受此冤屈。当日魏宣明告知天下人非氏一族有罪,而今朕便要为其洗清冤屈,朕同样要布告天下,叫百姓瞧瞧,先魏氏是何等的不仁不义!”
“圣上英明。”诸臣皆拜服。
“呵。”殿中忽闻一人嗤笑声。
众人不禁朝声源望去,只见一老臣定定的坐着,面上含着讥讽,“裴相而今当了圣上了,魏皇室除了一些少牵连的女眷外,都被杀尽了。皇位您已经坐稳,难道还不肯放过先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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