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凤眼更愠怒了:“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不表明身份?”
莲骨更怔忡了,将自己的病症都抛之脑后,奇奇问那凤眼:“公子此前不也没问过我?”
凤眼愣上一愣,随即小作掩饰的咳上一咳:“罢了罢了,我叫香兰来照顾你。”
随即转身欲走。
莲骨突然反应过来凤眼还未将自己的病症道出,遂急急忙忙抓了他袖子:“公子连小人患了何病都不告诉小人,怕不是小人已无药可救了?”
那凤眼转过半边脸,用一双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阵,终是艰难地开了口:“此病症非彼病症,只是女子的月事罢了。”忽而绯红了脸,又咳上一咳,声音极轻,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莲骨说,“这种事怎的你身为女子都不知,却要我一个男子来告诉你?”
遂叹气一阵甩了绣着白牡丹的衣袖离去。
没过一阵子莲骨便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香兰在门外嚷着:“我进来了!”便直直推了门向她走来,用一双点缀着细小花瓣的眼睛将莲骨好生打量一番。
莲骨便反应过来她就是那日哭得梨花带雨的花孔雀。
“唷,居然是个女子!”
那香兰提着笨重的裙摆在她屋里兜了一阵,又在柜子里刨了一阵,终是捏着两团白布与她:“去换上!”
忽地愣了一愣,问道:“你可知怎样换?”
莲骨摇摇头,只见那香兰十分嫌弃地看她一眼,又瞪她一眼,最后没好气地道:“罢了,公子叫我好生照看你,你便跟我来吧!”
莲骨彼时真真儿不知原来做女子还有这样的烦扰,本以为做个仙灵而已,这当儿又平添个女子的身份来,且每月流血七日,七日过后依旧生龙活虎,这可比仙灵厉害多了,她可不能担保做个仙灵流七日的血不会死,便也欣然接受。
只是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大家见了她都躲着走,好似在避瘟神一样,委实怪异。就连奉之的面儿都见得越发少了,那凤眼也免了她职称,只叫她好生休养,莲骨估摸着大概兴许已有三日未瞧见凤眼的影子了。
那香兰依旧横眉冷对,见着她就没啥兴致,偶有时候还要阴阳怪气地讽她一番。
这一日香兰正捧了团紫色物什寻她,莲骨眯着眼睛将那团物什细细瞧了一遍,大概是件穿的衣裳。
只听那香兰道:“公子叫你穿上这身儿去见他。”
便重重往石桌上一敲,翻了个白眼走了。
换衣裳罢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莲骨便捧着那团衣裳回了屋,速速换上去寻凤眼。
那凤眼依旧搁沉香木床上趴着,两条温润如玉的长腿竖在那儿摇晃,美人儿亦窝在他眼前吃他手里的一块芙蓉糕。
有小侍上前耳语,凤眼一双描的长长的凤眼瞥向帘外,直直在莲骨胸口扫视片刻,又在她脸上扫视片刻,继而遣退了屋子里的人。
“小傻子?”那凤眼唤她一声。
莲骨亦应了一声,听那凤眼说话:“你且过来让我瞧瞧。”
莲骨提着裙子站在他床沿,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目不斜视心无杂念。
却听凤眼“扑哧”一笑,用纤葱食指点了点她胸口:“这儿怎得这样平整?”
莲骨亦朝胸口看上一看,亥!还不因了这条裙子的缘故,肥硕无比,胸前的带子她生生绑了半刻,裙子才勉强不会向下掉。
“这裙子为何要从外头绑上去?”
凤眼轻挑的勾了她下巴,眯着眼睛道:“饶是如此,想来你应当是不适合这身裙子的,本还想着送你去香兰的百花院,看来是行不得了。”
遂下翻身下床,朝她逼近。
莲骨蒙蒙睁着双大眼睛,盯着凤眼,不知他要作甚。
那凤眼停在离她唯有三寸之远的地方,忽然揽了她腰身,将她向上一提,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她的脸。
莲骨亦细细端详着凤眼,发觉这厮生得委实不像话,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这脸蛋生得这样细腻,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般样子,叫她直咽口水。
那凤眼缓缓将嘴唇贴下来,却在离莲骨的嘴唇唯有一寸之远的距离停下,身上一缕橘子花的香气异常醉人,呼出来的热气儿细密柔和的打在她脸颊上,不知可是靠的太近便有些温热,莲骨忽感双颊滚烫滚烫的。
凤眼终是松了手,轻蔑的眯着眼瞧她一阵,从鼻腔里冷冷清清哼一声:“是个丫头,居然还是个傻丫头。”
继而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小傻子,你可知自己的名讳?”
莲骨闻言亮了亮眼睛:“知。”
那凤眼“喲”了一声,轻挑的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原来真是个小傻子,原先还以为你是失了忆,不想名字还记得。”
遂踱了两步又停下,颇有兴致的盯着她:“你叫啥呀?”
莲骨将初生那日主子与她说的话如实诉出:“我叫莲骨,莲花的莲,尸骨未寒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