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的,肯定不是的。
难道说是太监总管?这样既符合了她让自己做的事所需要的权利,又符合了她那怪异的思维方式。
总管就总管吧,总比她以前认为自己女扮男装好啊,这两厢一比起来,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那师妹怎么认为我会有这个权利让你去天牢探望一个犯人呢?”知道了甄珍那样的想法,是诺羽满脑黑线。
“这……”甄珍支吾起来,犹豫了片刻,褪下耳环,捧于双手递给他:“恳请师兄能帮我这个忙。”
甄珍这样的举动一下子把是诺羽惹恼了,昨晚初次见面时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过了一个晚上她就与自己那么有距离感?
“师妹若真心想求,这点家当是不是太过寒酸了?”
被这样直接的点出来,甄珍确实有些尴尬,但这对耳环是娘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上次她把比之名贵的镯子和簪子都送了也没舍得拿出这对耳环,因为它们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现在它是我唯一可以送的出手的东西了,它对我来说有非凡的意义,我现在把它赠与你,你将来若是遇到心仪的姑娘也可做定情之物,我知道你们这样的能找宫女对食的,我也希望师兄能幸福。”
是诺羽越听这话越不对劲,到最后完全变了味,什么!对食?这丫头是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自己要是真怒了,把她千刀万剐了也不定。
是诺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甄珍手里的耳环,道:“既然如此,我也盛情难却了,这物什我收下了,等探望的事有眉目了,我必知会你。”
甄珍见去天牢探望珍儿的事就这么成了这才长舒一口气,虽然娘亲的耳环送了出去,但是能换来师兄的帮忙已经算值得了,但愿娘亲在天上看见了不会责怪自己。
是诺羽紧紧地握住手里的耳环,若不是刚刚甄珍说这耳环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他早就把它们捏为灰烬了。
甄珍当然不知道他气的牙痒痒,她只知道师兄已经同意了,于是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拿起毛笔在纸上把附加条件添了上去。由于好久没拿笔了,字写的歪歪扭扭的,特别是写在师兄飘逸的柳体旁便更显得丑陋了。
甄珍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写完自己的那张盟约书便伸手问是诺羽要他的。
是诺羽还以为甄珍后悔要把耳环要回去,正犹豫着要不要给,甄珍甩了甩手里的纸,示意了一下,是诺羽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问自己要盟约书的。
几乎是愤恨地把纸扔给她的,可甄珍一点都没介意,拿起纸就写了起来,写完又态度很好的递还给他。
是诺羽用余光扫了扫那上面的字,还真是丑,和打油诗上的字比起来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果然是字如其人!字如其人!
甄珍见目的达成便想撤退,是诺羽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不然自己的冤屈又去哪里申诉?
“师妹初入宫中,定是不太清楚这宫里的生存法则,你我既然师出同门,那么我很有必要提点你一番,不然说不定哪天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是诺羽有意吓唬甄珍,便夸大了这宫中的可怕性。
其实在入宫之前甄珍就大抵知道这宫中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多少女子把一生荒废在这里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皇上只有一个,后宫佳丽却有三千,那么多人分享一个人的爱,于是便有了嫉妒、阴谋、还有诡计。
甄珍进宫的打算就是为了救出珍儿,要是能功成身退便是最好的结局,如若不能,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地?
甄珍一直在逃避这样一个问题,可是现如今师兄那么直接的提了出来,甄珍便知道自己再也躲不掉了,那种看不透将来命运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不知明的未来,泪水便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这段时间她是第一次哭,爹爹硬要让自己参加选秀的时候她没哭,珍儿失踪之后她没哭,被人在背地里那样议论的时候她更没哭。可在师兄刺穿她心底最薄弱一层时,她再也无法忍住了。
是诺羽没想到会把眼前这个人惹哭,虽然从小生活在宫中见惯了这宫里各色各样的女人,但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可是现在她的眼泪却让自己一下子乱了手脚。是诺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甄珍仍旧抽噎着,但碍于脸上的腰带使得呼吸愈加困难,便一气之下给解了。等感伤过后,甄珍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才发现手上都是墨水的痕迹。
是诺羽则由原先的不知所措变为现在的满脸震惊,他在一旁看着甄珍把被泪水浸湿的腰带解下来,露出了一张狼狈的脸,但那人本身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还在不停的抹来抹去,于是那张脸比昨天的还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