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甚至会偷偷借来用。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与厉晓芸打招呼的,只不过是打一次招呼,私下借去个三四次,虚虚实实。
这样子的情况,纵使厉晓芸平时大大咧咧,也发现了不止一次,但是温婉历来嘴甜,又时常粘着厉晓芸,套的是闺蜜的交情,一来二去,厉晓芸倒也没能拉下脸来说这个事。
后来,只要温婉不算过分,厉晓芸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房四铺小社会,厉晓芸将各人的性格摸了个遍,打消了搬出去独租的打算。一来上课方便,要是搬出去,估摸得开车来学校上课,驾照她是有的,车也不是问题。
但是,中大百年校史,学术氛围与人文情怀虽绝不缺乏,可偏偏停车位不好找,要是将车停在校外,步行到学院里又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再者,某些方面,厉晓芸和她爸一样,有些老古董,读书是读书,她也不想大搞特殊化,令人私下议论。
何皎可不是这样的,厉晓芸私下观察,何皎当真是一个一根筋的姑娘。
人和人的缘分通常很难用道理讲得清楚,不仅爱情是这样,恐怕友情也是如此。
何皎这个人怎么说呢,厉晓芸唯瞧见何皎这种类型的,是真头疼。
何皎成绩优异,专业出众,可在往窗外砸个苹果,就能随随便便砸到个学霸的中大校园来说,其实也算不得稀奇。
实在是何皎这人太静了。
厉晓芸判断,典型的南方小城女孩,听说是长在水乡小镇上,与人讲话永远是沉默倾听的那一方。
笑亦是腼腆的,浅的,梨涡也是浅的,人长得倒是十分清秀,平和的,像是南方老味院落天井里,静搁着的一坛水。无波无澜,没什么脾气,取了水去,缺了便添。
起初,厉晓芸十分瞧不起何皎这种忍气吞声的类型,觉得娇滴不爽快,两人从小到大的成长坏境迥异,外加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于是,厉晓芸并不爱主动搭理何皎。
刚照面那会儿,一个寝室四个人,除了何皎,大家的自我介绍都是大方泰然,唯有何皎一人半低着头磕磕巴巴的。
夜里寝室床铺间的谈天论地,八卦鸡婆,反正都少何皎这么一人,像是一个寝室里,原本也就三人住着。
有时候兴致起了,讲起外系的某某帅哥,夜谈会通宵彻夜,何皎也不说话。厉晓芸能感觉到何皎明明被她们几个扰得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的,却也不出声打断她们,只硬生生忍着。
也不知怎么,温婉和何皎很不对付,有意无意地排挤何皎似的,有时候,很平常的话,也带着冲。
刚开始,厉晓芸还以为又是温婉的“市民”意识作祟,瞧不上小城出身的何皎,她是有一些看不惯温婉这个的。有些时候,温婉的沾光态度,让她也觉出几分腻味来。
但厉晓芸并没有因此多管闲事,插手其中。没必要,她想,没在面上戳穿温婉手脚上的事,她既不想搬出去,不过就是想求个安宁,没别的。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半个学期,直到后来,温婉抢了厉晓芸的前男友。
前男友家庭条件极好,是厉晓芸父亲的朋友介绍认识的,原本说是一个学校的,年纪又相仿,互相照顾照顾。
厉晓芸知道其中曲折,刚开始也是不情不愿,可自从抱着敷衍的态度,见了前男友仅一面,就彻底地败下阵来。
个高机灵,外貌又好,受父辈环境影响,从小便是个能说会道,见过世面的嘴甜公子哥,有一般二十出头毛小子所没有的成熟与世故,三言两语便将厉晓芸治得服服帖帖。
他俩交往了半年有余,男方还特地请过厉晓芸寝室的另外两人吃过饭。那次何皎没去,她勤工俭学,找了份校外的英语家教工作,缺了席,厉晓芸也没有勉强。
后来不知怎么,温婉和厉晓芸的前男友越走越近。
年轻人血气方刚,意见不合时拌个嘴,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厉晓芸被人哄惯了,渐渐觉得男方态度不如从前恳切热情。终有一天,起了疑,将在校外约会的前男友和温婉捉了个正着。
厉晓芸回寝室,门一踹开,就将温婉的东西往外扔,惊天动地,连舍管上来劝她都没拉住。
厉晓芸还没哭,只是怒发冲冠的,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后来温婉回来了,厉晓芸斜眼看着,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