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门,孙传庭弯下腰,把藤箱中的一份份文卷拿出来放在桌上,李孟这些日子脑中一直是在回忆刘福来言语行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这还是第一个身边的亲近人死掉,这提醒李孟,现在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自己很身边的人也是有生老病死,也会离去。
老太监刘福来帮了自己这么多,眼见着富贵将成,却突然间这么走了,李孟心中不好受。
书案靠着孙传庭的那一半很快就被文卷铺满,孙传庭拿着墨在砚台上磨了几圈,掂起毛笔,刚要开始今日的日程。
李孟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孙先生,把脸上那劳什子的铁面摘下了吧,憋闷了这么长时间,今后不用带了。”
听到李孟的这句话,孙传庭身体僵了下,然后用很缓慢的动作躬身抱拳说道:
“多谢国公大人的恩典。”
以孙传庭的想法,自己出身隐密,尽管能为李孟参赞机要,做的是宰相一般的人物,可这辈子恐怕都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了,毕竟他是被李孟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从诏狱里面弄出来的。
没想到今日间却被李孟告诉,可以用真面目见人,在济南还真是有几个人见过孙传庭,比如说巡抚颜继祖,孙传庭面具刚刚摘下,却迟疑着问道:
“国公大人,巡抚颜大人曾经见过下官一面,这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不妨事,不妨事,你为本公做这么多的事情,真面目示人又如何,天下人只会羡慕你的运气,又怎么会多说你什么。”
孙传庭摇摇头,苦笑了下,把铁面具放在了桌子上,因为带了许久这个铁面具的原因,孙传庭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些,鬓角和发际也是同样有白色,当然,这就不是因为光照不足的原因,孙传庭直接是捡起了最靠右的一份文卷,打开之后,开口问道:
“南京城那边应该在正月初八左右才知道消息,下官推测,南京百官首要做的事情是推太子朱慈烺即位,崇祯当年应该已经是有类似的打算,毕竟刘宗周已经是去就任礼部尚书,马士英这边去就任兵部尚书,架子差不多搭齐了。”
李孟低头沉吟下,开口说道:
“一定要让马士英到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告诉扬州方家,不要怕花钱,把那些关系都活动起来…….消息也放出去,崇祯的老婆孩子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对他们如何,安安分分的,我也许他个侯爵的位置,做个太平富家翁,还是能给他的。”
孙传庭笑笑,南京和江南各处的事情,根本不是问题,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做罢了,他在那文卷上批注了几笔,然后拿起另外一份,继续说道:
“平南将军马大人的军报,说是当年大军去往开封的船队,加上两淮商人们的船只,已经足够渡江了,今年二月十五之后,随时可以渡江而攻。”
“安排侯山去济宁州和两淮一带督办此事,当年的船队就是他的手尾,这次做也是熟门熟路。”
孙传庭又是批注完这一份,拿起第三份的时候,想了想问道:
“国公大人,眼下北直隶已经全在我山东控制之中,京城乃是天下魁首之地,国公大人还是早去坐镇为好。”
李孟接过那第三份文卷,听到这话,摇头说道:
“还早,我不想现在就把自己圈在那皇城里面,人呆在里面就变傻了,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北直隶的盐丁和护庄队要尽快的扩建,传令给河北总兵张江,对于那些祸害地方的溃兵,该杀就杀,不必手软。“
那边孙传庭已经拿着空白的文卷开始记录起来,李孟继续这个话题说道:
“山海关总兵高第估计在知道消息之后该想着投降了,我这边只有一个条件,变为平民,他手下一个兵给他一两银子,原来的家产不动,要不同意,直接让河北军打杀了就是,吴三桂那边照此办理,本公这边没心思陪他们玩。”
孙传庭快速的写完,却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国公大人,崇祯一死,如今要用什么纪年,以咱们眼下的情况,用明廷的年号已经是不合适了,不若趁此机会把咱们胶州营的将来也定下……”
“……公元是不行……华夏几千年,就用这‘华’为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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