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左五营两营在外,表现颇为的令人玩味,左金王刘希尧早就是知道淮扬军的路数,看着对方推出炮来,连忙的下令自己的火炮回撤,左金王的火炮本就是走的慢,这一吆喝,马上朝后面就跑。
可乱世王魏小北这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双方的火炮射程上也有区别,淮扬军的火炮七手八脚的架好,三门火炮直接是瞄着这边,魏小北这边推出去的几门炮也是看见了对方的动作。
真是进不得退不得,也看见了左金王那些火炮根本没出来,阵中还有帮忙朝着后面拽的,一时间各个大骂。
人心中还是有些侥幸,琢磨着官兵的火炮可能打不了这么远,那边已经是点火发炮,通通几声大响。
炮弹呼啸着就是飞了过来,仓促间的校正瞄准,也谈不上什么准头,但那边的人都已经是吓傻了,看着炸弹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激起烟尘,还在地上跳了几跳,当真是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得。
乱世王这些操炮的炮手,什么都不顾得了,拔腿朝着本阵就跑,他们推出来五门炮,淮扬军打了三轮,才有一发炮弹砸在了乱世王的炮上,这等杀伤实在是有限,不过革左五营这些士兵的表现也让人耻笑。
火炮再向前也不现实,一来是地方很局促,二来是对方的散兵线和骑兵也已经蠢蠢欲动,这等空间,最多发射一炮,对方的兵马就能到身前,实在是不值得。
在淮扬军的本阵,士兵们七手八脚的给陈六和一干将官搭了个高台,在这样的战场之中,指挥官在高处调度观察战场的情况,也是尽可能要做到的。
在竹排墙那边,有一名军官小跑着过来,在高台下面大声的说道:
“陈大人,这地方不太适合轰击步兵,土地太软,刚才的三磅炮弹在地上根本没有弹跳起来。“
陈六点点头,扬声答道:
“回阵,咱们只是需要做好咱们的,让这些流贼来攻打就是!”
那名炮兵军官行了个军礼,转身跑回前阵发布命令,陈六拿着手中的千里镜观察对面的城防,倒是始终保持着笑嘻嘻的表情,看来没有把对方放在眼中。
那边的魏小北带着亲卫来到了刘希尧的跟前,略带埋怨的说道:
“刘老哥,这可就没有兄弟情义了,老哥你知道官狗的套路,怎么不知会兄弟一声呢,看看,闹了个灰头土脸。”
魏小北在流民军队之中,穿着打扮向来是讲究的,他当年是商城某破落大户的子弟,混到如今的局面之后,就开始朝着当年享受的时候靠了,这和小商贩出身的刘希尧一直是不太对路。
面对魏小北的质问,刘希尧眉头一挑,冷声说道:
“方才老贺说是让我居中领着你打,你怎么不听,现在过来说这个。”
城内的革里眼贺一龙自有安排,出战的时候,贺一龙因为排行靠前,建议说左金王刘希尧曾经和官兵打过一场,多少是有经验的,让他居中调度为好,可在城内太平时候就水火不相容,这乱世王魏小北又怎么愿意对方指挥他的部队。
可临战吃了点小亏,这马上就过来埋怨了……
两个人刚要吵架,就听到在城墙上面瞭望的几名士兵扯着嗓子大喊道:
“官兵在那里修墙,一帮人在那里朝着盾牌后面填土!!?”
以那竹排的高度,想要看清楚后面的人在干什么那可是很不容易,城头的这个角度则是看着士兵们顺着河岸和两侧不断的挖掘土石,然后堆砌在那竹墙的后面,前面说过颍上城临河的这一段可供展开的空间不大。
空地之外就是矮丘和水田,官兵正在那里大肆的取土,有坚韧的竹排作为支撑,把土堆在后面,也可以支撑的住。
城头上的人喊完,已经能看到官兵的土筐朝着这边倒土了,在淮扬军没有出现前,城头上聊天说笑的老钱一帮人,此时正在护城河外侧的岸边,盯着对面竹排矮墙,那竹墙渐渐的变成了土墙。
刀疤脸手中拿着一把已经锈蚀了的大刀,伸手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刀疤,惊叹道:
“乖乖,没看见有多少民夫啊,这伙狗子是自己挖土修墙,真他娘的稀罕。”
老钱身上穿这一件破了大洞的皮甲,看那大洞开在胸腹间,破口处还有紫黑色的血块,明显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他手中拿着刀,站着的又是更靠后一些,他脸色倒是不太好看,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帮官军就是让咱们营在正阳镇吃亏的那一帮,听回来的兄弟讲,古怪的很,难啃的很!”
那小泥鳅手中拿一杆长矛,他是这些人里面站的最靠前的,前面还有两三排人就是最前线了,之所以说是两三排,是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阵型,就在那里散漫的站着,他听到两位熟人说话,笑嘻嘻回头道:
“今天要是打完了,城内怎么也得有个酒肉款待吧!”
他这句话说完,身边和身后的人一阵哄笑,那刀疤脸咽了口吐沫,开口说道:
“别说,看这阵仗,咱们大王肯定要好好犒劳……”
一席话,让这伙人兴致高涨,他们先是看见饥荒的惨象,然后又是在流民队伍里面厮杀,活到今天,已经没有什么太虚无缥缈的愿望,能有个酒肉吃,这已经是超过了眼前即将战死的恐惧。
这边正在谈笑,突然间有人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喊道
“弟兄们,今天官狗逼上门来了,不把他们打回去,咱们也没有办法去河南去投闯王爷,老刘这边先许个愿,凡是前五排打头冲的弟兄,每人五十两银子,一把好兵刃,回来城内的娘们给你乐和几天,今天所有的弟兄,等回城之后,大酒大肉咱们敞开了吃!!”
这话说完,当真是欢声雷动,革左五营虽然久在富庶地方活动,可下面的流民士兵们也没享到什么福,五十两银子即便是乱世,在太平地方也能活几年,一把好兵刃可是保命的本钱,至于女人和酒肉那就更不必说。
厚赏之上,就看见无数人朝着前排走去,本来城外光是革左五营的阵型,从护城河的外侧开始就将近百步厚,这话一说,还在城内的人往外涌,外面的人朝前靠,瞬间阵型就是暴涨到一百五十步的厚度。
至于这长度,凡是能展开阵型的地方,已经全是革左五营的兵马,在城门吊桥的外侧边上,刘希尧和魏小北身边由他们的护卫围出一小块地方,魏小北的阵列那边也是在欢呼,因为他们也是许了同样的赏格。
看着老钱和刀疤脸都是朝前走,那小泥鳅也是擦了把鼻子朝前走去,刀疤脸拎着刀一边推开前面的人,一边对骂,别人一看他脸上的刀疤,一般都是退避,回头看着小泥鳅拿着长矛跟上来,刀疤脸禁不住笑骂道:
“怎么,你个毛没长出来的,也想着娘们。”
小泥鳅嘿嘿笑着说道:
“拿这那五十两银子,回了河南,也去买几亩好地,娶个媳妇,孝敬俺娘。”
老钱和刀疤脸对视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出声笑骂,前几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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