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帝听了这话,不由抚掌大笑起来,道:“你说说你,又是葱又是蒜又是烤的,你这是要炙肉脯来食么?”
“谢陛下恩典。”邢有荣马上跪了下去,一张老脸笑得如同菊花也似,却又不见谄媚,唯觉忠厚:“陛下怎么知道我爱吃炙肉脯?如果能赏给我一大盘那就最好了。”说着他还吸了口口水,一脸地垂涎。
中元帝被他说得愣住了,旋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竟来讨孤的肉脯吃?看来如果不多赏你些,你又有的话要说。”
“谢陛下。”邢有荣巴不得插科打诨地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此时自是接话接得比什么都快。
中元帝大笑起来,真的吩咐道:“来人,一会叫膳房给邢大监送五斤炙肉脯过去。”说着又转向了邢有荣,“这样你可满意了?”
邢有荣颤巍巍地起了身,笑得见牙不见眼:“谢陛下恩典。”
中元帝摇了摇头,心底里的那点疑虑倒也没了。
细论起来,秦素在白云观认识没认识唐国九皇子,中元帝其实一点没放在心上。
只是个公主而已,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至于桓氏,那却是个大问题,邢有荣不过是个阉人罢了,中元帝也没有真要问他意见的打算。
他在御案前来回地踱了几步,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邢有荣道:“对了,我记得你前些时候还说过,说是公主前些时候竟带人跑回秦家大逞威风,颇闹了一场,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邢有荣心中哀嚎。
今天这疑心病怎么犯了这么久啊,又来一出是要把人吓死不成?
然而再怎么害怕担心,这个问题他却是没办法不回的,因此他只得打点起全副精神,继续字斟句酌地将秦素大闹秦家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中元帝津津有味地听着,倒也没觉得厌烦。待邢有荣说完了,他便有些不虞,板着脸道:“孤的女儿,竟被人欺负成这样,我看那秦氏是不想活了。”停了停,又问:“阿巧是怎么说的?”
邢有荣忙垂首躬腰地道:“公主殿下宅心仁厚,说是不怪秦家,要怪就怪汉安乡侯府欺人太甚。”
这是秦素的原话,邢有荣复述得一字不差,并不算是他对此事的评价。
一听见汉安乡侯的名字,中元帝的面色便慢慢地淡了下去,说话的声音倒没多大变化:“乡侯而已,倒还真是鱼肉乡里来了。”
邢有荣躬身不语。
中元帝也没再就此事往下问,只将手拨弄着金冠,漫不经心地问:“听闻当时薛中丞与薛侍郎都在青州,阿巧借来的那些人手,是他们的?”
听了这话,邢有荣越发小心地垂下了头,说道:“启禀陛下,我打听过了,原来薛侍郎当年与公主殿下还有一段渊源。早在前年秋天时,公主殿下从田庄返家,便是与薛侍郎同路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