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夫人给她送了膏药,待她抹好之后便又继续叫她涤佛珠,生疮了就再抹膏药。待涤完百遍佛珠后,三娘子手上的皮肤算是半毁了,留下了不少红斑。女郎吩咐的鸢尾根如今我已经送去了第一批,药效显著,三娘子腹泻不止,西院夫人只请过一次医,略开了些药便没怎么再管她了,如今她病得颇重,暂时不能在外走动。”
“如此。”秦素微蹙眉心,心中掠过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忖度良久,终是打定了主意,便道:“从今日开始,鸢尾根便不必用了,先让三姊好起来再说。此外,你再去三姊那里替我拿几样东西回来……”说到这里她放低了声音,吩咐了阿忍几句话,阿忍点头应下。
待说罢了话,秦素便又拿出团扇摇了摇,笑道:“说起来,萧家远避故里,这才真是好消息。想来我那位母亲如今也没再盯着萧家不放了罢?”
阿臻便上前说道:“禀女郎,东院夫人那里确实没再去管萧家,但她也没怎么消停。妪今天打听来的消息说,东院夫人如今正在竭力说服太夫人,想要叫太夫人派人盯着平城的沛雨园呢。”
“真真是好大的脸面。”秦素嗤笑了一声:“母亲当真以为,薛家也是她能够肖想的?不过,若是叫她知道薛氏兄弟在九霄宫,我每天都与他们一同消遣,母亲想必一定又要恨我肥水流去外人田,定要想法子罚我才是了。”
她的语气很是轻松,而细细听去,却又有了种全部放下之后的无情。
阿臻并未觉得什么不同来,仍旧续道:“还有汉安乡侯那里,侯夫人最近又派管事妪去了一回秦府,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是由大夫人亲自送了那管事妪出门的。据说,大夫人当时的脸色非常难看。”
秦素神情淡然地听着,就像在听旁人的事。
俞氏脸色难看的原因,秦素完全能够猜得出。
如果汉安乡侯那边催得太急的话,只怕孝期一过,秦素便要嫁过去。而若是如此,首当其冲便是秦家两个嫡出女郎的婚事,一定要尽早定下,总不能让秦素这个六娘先出嫁,而叫家中两个早已及笄的姊姊还待字闺中吧。
可是,纵观今天的江阳郡,能够称得上好人家的郡望并不多,何家灭了门、萧家远走埒县,汉安乡侯的门第又太高,秦家的女郎并配不上。
这样算下来,能够与秦家嫡女联姻的人家,怕是也就剩下程家了。然程家的儿郎大半已然成婚,没成亲的郎君年岁又小了些,秦家也捞不着。如此一看,秦彦雅与秦彦柔的婚事,便只能着落在曾家、许家甚至是左家这样不入流的小族身上。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子弟,太夫人想必是瞧不上的。
秦素甚至猜想,俞氏之所以不高兴,会不会是因为太夫人想要将钟家的那头婚事,放在秦彦雅的身上?
想一想钟大郎那痴肥的模样,就连秦素也觉得,秦彦雅配他,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这些事情皆不与她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