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秦素微微颔首:“你们做得极好。”
阿臻躬了躬身,不再说话,只侍立在秦素的身旁。
秦素缓步踏前,看向了半跪在地上簌簌而颤的吴氏,淡声道:“听说你常在左家走动,是么?”
她故意将声音压粗变低,一旁又有瀑布的隆隆水声相伴,于是,这声音听在吴氏耳中便显得有些模糊,虽勉强可听清,但却听不出这说话之人的具体年岁。
“是的,郎君。”她本能地转向了声音的来处,哆嗦着说道,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
秦素笑了笑,语声温和:“那便好,我正好要问你一些左中尉的事儿。”
听她语带笑意,也不像方才阿臻那样喊打喊杀的,听起来倒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吴氏大大地松了口气,人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拧了拧腰身,忙不迭地道:“郎君尽管问……尽管问。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郎君。”
“甚好。”秦素弯了弯眼睛,对于吴氏的态度很是满意:“你就先说说左诚每隔一段时间去一回巧手坊,是去做什么了?”
吴氏一听问的是这个,心底里便又安定了一些。
此前她也被阿臻问过同样的问题,这时候答起来自是格外顺畅,便道:“郎君容禀,阿诚……左管事每回去巧手坊,都是去打首饰去的,我他说过,说左中尉要他去巧手坊打的都是同一款梅花钗。”
“每个月都打一枚?”秦素问道。
吴氏忙忙地道:“也不是每个月,有时候隔两个月,有时候隔一个月……反正次数很多就是了。左大管事还私下告诉我说,左中尉打这首饰已经有好几年了。”
“好几年?”秦素蹙起了眉:“到底是几年?有准数儿没有?”
吴氏被她问得愣住了,好一会儿后方迟疑地道:“这个……左管事也没说过,不过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就听他说过这么件事儿。算起来,我认识左大管事也有四、五年了。”
秦素微微眯眼。
取个最低数四年,四年就是四十八个月,也就是说,左思旷手头上至少也有二、三十枚同样款式的梅花钗。
这人真是有毛病。
这是秦素的第一个念头。
而她的第二个念头便是:这绝不可能是为秦世芳打造的。
然而,若不是秦世芳,则左思旷打制的这些发钗,又是送给谁的?
莫说秦素没查出来他暗里又有哪一位红颜知己,就算是他养了个外室,谁又会喜欢时不时地收到同样款式的发钗为礼物?
此外,那巧手坊就是个小作坊,接的都是些庶民的生意,即便左思旷要送女子发钗,为何不选择更有名、手艺更精湛的匠心斋?
颦眉思忖了一会,秦素便又问道:“这钗子的款式和用料如何,你可知晓?”
吴氏忙道:“我知道的,郎君。因这件事儿听着就挺稀奇的,我一时好奇便多问了两句。左管事说,那钗子说是梅花钗,只是那梅花只有四个花瓣儿,最上头的那一瓣儿却是空着的,样式有点古怪。再这钗子也不是什么琉璃碧玉的,就是铜包银,不值两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