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吴氏之语,秦素的眉心再度蹙了起来。
左思旷手握好几十枚不值钱的铜包银缺瓣梅花钗,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知晓?”良久后,秦素方才问道。
吴氏便在麻袋里干笑了一声,道:“这个……我也问过的,只是左大管事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按着左中尉的吩咐,时常去打钗子、取钗子罢了,每隔半年便跟巧手坊结一次账。”说到这里,她又讨好地补充道:“不过我知道这账是不从大账上走的。左管事说,这账都是从左中尉的私账上走,内宅里头并不知道。”
那是当然的。
左思旷打这些钗子不管有什么用途,肯定都不会告诉秦世芳。
略略沉吟了一会人,秦素便又问:“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吴氏立刻拼命摇头:“我也就只知道这些了,郎君,我说的是真话,左管事了也不常往我那儿去,每回去了也呆不长,我也不敢多打听什么。我去左家的次数也不多,左管事家里有只母老虎,我也怕得很……”
她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便没了声音,整个身子又开始往下缩,似是想要缩成一团。
秦素冷眼看着她,心下却也并不认为她敢撒谎。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需要提醒一下的。有时候人不是不想说,而是忘性大而已。
这般想着,秦素便给阿臻使了个眼色。
如今的阿臻终于学会看眼色了,见状立时会意,便上前一把将吴氏给提溜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问你话居然敢说不知道,我这就送你去个好地方!”说着便作势提着她往前走。
吴氏直吓得魂飞魄散,整个身子都瘫软成泥,张嘴便想要求饶,不料却听那凶神恶煞似的女子又冷飕飕地道:“敢叫?敢叫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还别说,阿臻这几句狠话一撂,吴氏立刻便不敢哭求了,浑身筛糠似地抖得厉害,却也只也往哀哀地哭着小声道:“我不敢……我不敢……女侠饶命啊……不,不,郎君饶命……”
秦素施施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要我饶了你也不难,你且再仔细地、好生地想一想,左管事告诉你的那些事里,还有没有和左中尉有关的事。”
她的语声不可谓不温柔,语罢还叹了口气,道:“若你能再多说些,我也就好放了你走不是么?你又何苦在这里受这番罪?我告诉你,我这手下脾气可不好,万一过会儿连我也劝不住,那你就只能被她拿来祭刀子了。”
阿臻的眉毛抖了抖。
秦素这话说得,倒像她有多么杀人不眨眼似的。
再者说,这里现成的就有个悬崖,还用得着刀子么?到时候直接往瀑布下头一扔,又干净又爽利,哪里还用得着费劲巴拉地洗刀?
听了秦素这几句软语,吴氏越加颤抖得厉害,生怕自己被那个凶恶的女人一刀捅死了。她一面绞尽脑汁地拼命回忆,一面便在心底里把左管事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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