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的前一天,金国使臣下榻的驿馆内,宫里终于有人过来,通知已入城等了数日的完颜翰忽入宫觐见的事,以及武朝上朝的礼仪。
翰忽又送了些钱财,宣旨的宦官并未收取就走了。
他看了看手中那道武朝的圣旨,笑了一下,扔到角落。忽图鲁关上门,抱着钢刀靠在墙上,挂着冷笑。
“……那个宦官,要是在金国早就一刀斩了,那武朝的一张破纸想让我们恭谨?咱们女真的勇士只佩服血海中杀出来的英雄,武朝那个小娃娃还是算了吧。”
他热潮冷讽的说了一句,正品着茶水的翰忽合上茶盖,嘴角轻笑:“朝廷也有规矩,武朝人自然遵守他们自己的,而我们信奉刀剑弓弩。”
翰忽起身走到窗户望着外面,树荫下投在间隙下的光斑,不远的临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喧闹。
“明日上朝见了武朝的小皇帝,把事情争下来,我们的事就算完了,只是那武朝主事的那人到底是何模样,明日也能见个分晓……”
光斑微移,映到了他脸上,那是日渐西沉了。
………
翌日,带着凉意的清晨,完颜翰忽整理了仪表,让忽图鲁捧着金国国书坐上同一辆马车离开了驿馆,去向那巍峨雄伟的皇城。
就算,武朝臣子并未收他的礼物,但两国相接,总归是避免不了的,金国的军事强大也是这泱泱中原不能视而不见,接见还是必然的。
只是完颜翰忽没有想到的是,入皇城后,接见他的一名老宦官说皇帝陪着东厂提督去了郊外的武瑞营检阅军队去了,还吩咐若是金使可一起过来。
出了紫宸殿,走在皇城宫道上,曹震淳谦卑的给身旁有些走神的金使介绍宫中的建筑,一些来历,心情有些郁闷的完颜翰忽举手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语气蕴着怒气:“贵国之君纵是孩童也该知道两国交接不是儿戏,圣旨既是皇帝的口音,更应该遵循才是……”
“是是…咱家是知道的,只是圣旨太多了,不知道贵使说的哪一张?”
“嗯?”完颜翰忽咽下后面的话,微微张着嘴愣了一下。
曹震淳伸手拍打一下自己的老脸,谄媚笑道:“人老了,总是容易说胡话,贵使可不要与区区宫刑之人一般见识,咱们快快出宫去找找陛下吧。”
望着对方那张皱成一堆的老脸,完颜翰忽也没了怒斥的兴趣,鼻腔里响起冷哼,“泱泱大国做事朝令夕改,真是让本王感到…”
那边,老宦官谦卑的在前引路,低顺的接连应着:“是是…金使说的在理…”
不久之后,仪仗的队伍随着马车离开皇城。
插着金国旗帜的马车上,帘子里,忽图鲁心里有气不顺的撩开车帘望了望后方跟着的车撵,随后又缩回来,压低了声音:“殿下,武朝那个九千岁会不会想要加害我们,不然偏偏这个时候让去军营。”
软垫上坐着的身影埋着头查看手中将要递交给武朝的条约,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一下,又低下头,“那个白宁想要杀我们,他还不敢,本王不是别人可比,杀本王就是要与我女真再度开战,他区区阉宦,再大的权势也驾驭不了自家读书人的口诛笔伐。不过正好,咱们也好看看武朝的军队在这几年后有什么变化,回去后也好给皇兄说说。”
“殿下,那也不得不防啊,而且…咱们还要查探二皇子的下落。”忽图鲁皱着眉头,见翰忽没有说话的兴趣,便是止住了话头。
车辕滚滚,摇摇晃晃中,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这么快?”
貂尾皮帽抬起来,翰忽揭开车帘,外面的是一个衙门,洁白的墙壁,漆红的大门显然他们连城都还未出。
随后,有人站到车外禀报:“殿下,武朝的那位宦官让咱们进去东厂看看。”
翰忽冷笑,回头对忽图鲁说道:“听说这东厂乃是武朝最有权势的衙门,把我们带来这里,难道下要下马威?呵呵,本王倒是想要见识一下。”
顺手将写着跳跃的纸页放下走出去,下了车撵,一直跟随的曹震淳依旧谦卑恭顺态度将他迎了进去,边走边说:“这是咱们九千岁吩咐的,说时辰还早,贵使第一次来武朝,应当来东厂坐坐看看。”
跨过大门,视野开阔起来。
一列列青衣鳞服、戴尖帽的番子在青灰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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