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到了御书房后,吱呀一声陈铮推开门,朝着背后纳兰说道:“呆会你就在朕这里把旨意给拟出来,搁在案上就行,晚点朕过目之后给你批红。”
说着陈铮又看了一眼柳卿相,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家境清白的读书人有着不少好感,不然也不会替他按下很多奏章,只是不轻不重的罚点俸禄,尤其有时候会拉着柳卿相说上几句家常话语,这一点上纳兰可能都比不上前者。
在陈铮眼里,纳兰岁数虽比他小,但依旧是同辈中人,可柳卿相,则是小辈,又可能是年岁的缘故,陈铮开始对小辈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宽容,当然,前提是这个小辈能入他的眼目。
而柳卿相便是这样一类人,尤其前者的行事风格让他很是放心,以前纳兰刚入金殿的时候,行事老练,反倒让陈铮怀疑后者是否别有用心过,像柳卿相这种行事只顾结果,却不顾自己得失的做法,反而让陈铮放心,也愿意替他担待,所以前者那些的逾矩举动,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就凭严骐骥的那几封奏折,后者就算活着,估摸着也得贬到一个生不见日的鬼地方去。
说着,陈铮就往外走,柳卿相想着事情,见到前者往外走,也亦步亦趋跟了上去,纳兰瞧见以后,轻轻一哼,柳卿相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立在原地,高呼了一句,“恭迎君上。”
陈铮没回头的摆了摆手,“这会要说恭送君上,心不在焉,要是有别的想法,自己去和大学士商量。”
离开后,陈铮径直去了凤仪殿,凤仪殿自从二十年的那桩血案,整座宫殿就冷冷清清,就算一年前凤仪殿重新住进了一位女子,一样没能改得了冷清局面。
陈铮以前也来凤仪殿,但次数不多,不过近一年次数就多了很多。
哪怕自己的这位女儿依旧没和他说过话,甚至连一副厌恶表情都不想给他,他还是愿意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陈铮每次过来,一见到陈妤,就会有一种时光回溯的错觉感,感觉陈妤的娘亲还活着,以前每来一次,晚上的时候,他都会梦见她绝望,不舍,无助,仇恨,迷惘,以及最后一刻的轻松表情,深入骨髓的历历在目,一分一秒都在炙烤着他,现在过来一次,说是自欺欺人也好,每次见到陈妤,陈铮的负罪感的确减轻了一些。
这一会,陈铮站在凤仪殿前,没有进去,反而是坐在门口的白玉色台阶上,望着蓝天发呆,以前的时候他喜欢坐在这里,只不过那一会不同的就是能听到背后殿内传来的琴声,现在听不到了。
“出来吧,朕知道你在。”
一阵微风荡过,江莫的身影渐次显现出来,倚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抱着剑说道:“不进去看看?”
陈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急。”
江莫神色淡然,没有接下去,他跟这位帝王的交情本来就不深,要不是陈妤她娘的缘故,说不定这辈子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陈铮拍了拍一旁的台阶,回头说道:“有没有酒?”
江莫闻言愣了一下,尔后还是在陈铮旁边坐了下去,将剑搁在一旁,又将自己的酒葫芦递给了陈铮。
陈铮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唇说道:“我听说你收了个徒弟,已经要五品了?”
江莫不知所云,却还是点了点头,“底子不差,而且现在一门心思要找徐家小子报仇,更是勤勉。”
陈铮笑着说道:“有没有兴趣带着去一趟北地?毕竟当师父的只是筑筋正骨,至于血肉,还真就得受苦受难。”
江莫摊开手,像是看透了陈铮的想法,打趣说道:“凉州我会去,但辽金那边,现在还不想去。”
陈铮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一会又是盯着江莫说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江莫眼睛直视着前方的宫墙,耸了耸肩后说道:“上街买酒的时候听人说你要迁都了。”
今日早朝才提出迁都一事,就连具体文案都还没出来,酒肆百姓就能得到消息了?这也太快了点吧,陈铮冷笑了一会,不过之后又恢复平静,陈铮想到了一个人,既然要将江南道给他打理,不妨借此看看他的能耐。
而江莫自从说了上句话之后,便一直看着陈铮,待到陈铮回神,这才转移视线惊疑说道:“真要迁都?”
陈铮点了点头说道:“金陵跟凉州太远,而如今大战在即,在长安看着,总比在金陵提心吊胆的好。”
江莫嘴角一勾,有些不信任的说道:“不是因为怕了这些读书人?”
陈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