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金陵罕见的露出了秋阳,一扫往日阴霾,果不其然,由严骐骥率先开口,请陈铮迁都长安,不过还没等陈铮开口,新晋礼部尚书陶敬上奏说北齐使者已经到了金陵,为的是北上辽金一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宜,原本陈铮的凉州官底班子,这会脸色一变,皆是怒容,不过陈铮没有开口也没有眼色示意,一个个也都没有轻举妄动,至于纳兰,则是站在群臣前面双手插在袖子里,老僧坐定般闭着双目,一直等到北齐使者上殿,纳兰和江秋寒没有见过面,可等到北齐使者登殿的那一时间,纳兰便睁开眼,像是老友见面,打个招呼一般的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
至于江秋寒,上了朝,就往金殿上面一站,而且就站在跟纳兰想对应的位置上,话也不多说,一直到陈铮开口询问,也只是微笑着说,西夏何时北上,提前知会江某一声就好,北齐自会相助,再不多言,像个置身事外的无关人等。
只不过自江秋寒上朝以后,西夏群臣都心有灵犀的对于迁都一事避而不谈,迁都一事事关重大,但在常人眼里,一个朝廷大动干戈,怎么看都是丢人的事情,跟家丑不可外扬一个道理,关起门来陈铮怎么杀人都不为过,可当着北齐使者的面,怎么说也得要营造出一副文武济济的和盛样子。
而在群臣中间还有一人,本就在一个角落,这会更是眯着眼,时不时打个哈欠,觉得无聊之极,等下了朝之后,跟在陈铮和纳兰后面,回御书房的廊道上,陈铮背着手笑道:“今个你怎么想着来上朝了。纳兰送你的书看完了?”
以前每次上朝便往严党一流心窝子扎刀子的柳卿相闻言也是一笑,他是江南道御史,就算一年不上朝也不为过,毕竟从年头到年末,能在金陵的日子屈指可数,尤其上一次陈铮罚他闭院思过以后,上朝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不过要说风头,满朝文武谁都不敢小觑,纳兰赠书,陈铮赐字的这份殊荣在西夏都是头一回。
闻言这会在殿上打盹的年轻御史也是一笑,乐呵呵一笑说道:“本想着过来给加把火,没想到被人连火带炉子给端走了。”
陈铮也是笑道:“朕还以为你是想来捡便宜的。”
柳卿相打了个哈欠,探出头看了一下天色,阳关闪眼,又缩了回来,嬉笑说道:“手腕小,怕还没拿起来手就断了。”
“能想通就好,江南道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一是你资历还不够,第二是你想想,这半年下来,你在江南道贬了多少人的官,得罪了多少人,得等等,不过到时候牧笠生办事少不了要找你这个江南道御史,给他打打下手,学学也好。”陈铮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在江南道做的那些事呢,朕也都知道了,成是成了,但就是不够漂亮。”
柳卿相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一针见血的说道:“圣上是说规矩,对吧。”
陈铮乐呵呵点了点头,“就好比你这次,上朝就上朝,哪有个御史样子,敢在金殿上打瞌睡,要不是今日的重点都搁在北上一事,不然少不了要拿你做些文章。对了,还有,以后那些青词烟花地,少去,名声不好。”
柳卿相嘿嘿一笑,摇了摇头说道:“盈盈红袖谁家女,郁郁青矜是吾生。不就是罚点俸禄,反正上年头我也没领到过银子,要真算起来还差国库不少。要是严大人真就一直盯着下官这件事,他家的燕子笺怕是不够用哦。”
陈铮笑着摇了摇头,忍俊不禁,不在多说,想到了一件事,回头冲着纳兰说道:“说到这里,朕还想到了一件事,叶平和刘伯單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吗,正好平沙关那边少人,不如就让他们二人过去吧。不过事先说好,万事得听那黄权的。”
纳兰点了点头。
柳卿相这会脸色一正,似有意动。
陈铮像是背后长眼,没有看他,自顾说道:“这事别多想,江南道的事情没解决,你就走不开身。过不了多久,百官先行,你得在江南帮牧笠生盯着一个人。”
柳卿相反问说道:“今天这个上殿的替身?还是江秋寒?”
陈铮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知道就好。”
柳卿相嘻嘻哈哈点头,说到底,他也只是对黄权背后的人感兴趣,尤其在听说可能是李显彰之后,兴趣更是浓厚,将相评当中唯一一个没有生平事迹佐证的狂士,但是归结于将相评自出世以后,上面的人基本名副其实,所以也很少有人去质疑李显彰这个人,可好奇自然是在所难免的,不过眼下,他对江秋寒的兴趣更大,毕竟跟李显彰见面,充其量无关风雅,可到了江秋寒这里,举足轻重可就是一国国运,指尖乾坤的厚重感让他隐隐有些期待和兴奋。
等
到了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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