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非那一脚拼了吃奶力气,常劭阳疼得不轻,闻新明想让他住院,他闻不惯消毒水味,坚持回去休养。
常劭阳没住家里,有自己的欢乐窝,双层别墅,两百八十多平,入户花园一百多平,一个人独居,平时吃饭都是上酒楼,打扫卫生雇个钟点工,园里的花草由小区园艺工修整护理。
伤得那么重,闻新明怕被爱子成狂的常妈妈秋后算账,也担心常劭阳保养不当病情加重,悄悄给常妈妈打电话通风报讯。
常劭阳是独生子,他妈郭采香三十八岁时好不容易才怀上的,爱如心头肉,要星星绝不摘月亮,指东绝不往西,只要儿子开心,没有什么不可以,出了名的二十四孝母亲。
常劭阳的父亲常振邦拥有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w市数得着名字的富豪大贾,对儿子,他一面责怪妻子太惯养儿子,一面在把儿子拧到公司上班,看到儿子愁眉苦脸如在火堆上烤就心疼了,大手一挥又让儿子出去继续花天酒地,不拘着儿子了。
郭采香过来时,把余悠悠也带来了。
余悠悠是常劭阳名义上的女朋友。
儿子没指望,常振邦把传承家业的希望寄托在孙子上,从常劭阳二十岁开始,就不停念叨,要他为常家造人。
他念晚了两年,常劭阳自从十八岁那年酒吧里见过程沐非后,眼界飞到天上,再绝色的美人在他看来都是牛粪。
被父母念叨不过,常劭阳找上余悠悠。
余悠悠比常劭阳小一岁,她爸余正民也是商界大鳄,余正民名义上的亲生孩子只她一人,私生子女却无数,父母亲的私生活各自丰富多采,余悠悠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对婚姻打心眼里恐惧,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和常劭阳成了酒肉朋友后,两人很快达成协议,对外宣称是男女朋友,以此搪塞各自父母亲的逼婚。
常劭阳四肢大张躺在沙发上,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立即合拢双腿,扯了闻新明搁在一边的薄毯盖到身上,俨然贞节烈男。
他这房子为了糊弄他爸妈,钥匙拿了一套给余悠悠。
客厅沙发斜对着门,开门一目了然,常劭阳受伤动作慢了一些,肩膀春光微泄。
余悠悠撇嘴,眼睛划拉到头顶,用眼神表过鄙视:“哥们,你就甭担心了,本小姐对你没兴趣。”
常劭阳抓毯子的手攥得更紧。
别看余悠悠鹅蛋脸丹凤眼,长发飘飘,一副淑女模样,其实是条喷火龙,一颗汉子心连男人都自愧不如,玩起来没轻没重,闻新明曾被她扒光了在一班酒肉朋友面前示众,窘得半个月不敢在人前露脸。
郭采香跟在余悠悠后面进门,看到儿子躺在沙发上,伤口还没看,先心疼得泪水像河水开闸,尖声叫:“怎么回事?谁打的?告诉妈,妈去找他算账。”
谁朝他捅出刀子的弄不清,那边带头的是韩宽,不过大家打归打,都有默契,不愿意给家里长辈知晓,常劭阳吱唔了几声应付他妈,随意地漫无边际扯了些不相干的话题,不久就捧着脑门直喊疼。
“妈,我头疼,想睡觉,你回去吧,留悠悠在这边照顾我就行。”
“又嫌妈啰嗦了是不是?好好,妈这就走。”郭采香叹气,走到门边,转回头眼巴巴看儿子,半晌才拉门出去。
把他妈请走了,常劭阳紧接着赶余悠悠。
“好了,戏演完了,你赶紧走吧。”
余悠悠没郭采香好糊弄,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床前,翘起二郎腿,笑嘻嘻道:“我听闻新明说,你桃花荡漾了,怎么回事老实交待。”
“什么桃花,别胡扯了,人家是男人。”常劭阳嘀咕,侧头看窗外,窗玻璃离得近了就是面镜子,映照出来的眉眼混沌模糊,隐隐约约的失落。
“男人又怎么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只要相爱,性别不是问题。”余悠悠豪气干云,双手叉腰,问道:“用不用姐帮你,苦肉计你已经使上了,咱们接下来美男计连环计三十六计都用上,不信不能把人搞上床。”
瞧这话说的,忒粗鲁了,常劭阳正是少男情怀之时,听不进去,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是君子,不兴你耍流氓那套,请便吧。”
才见面就言语调戏上了,接着就是袭胸,余悠悠在闻新明那里听过现场直播,伸手狠狠地戳常劭阳额头,“你呀就装吧,姑奶奶看你能装多久,不理你了,我走啦。”
口中说着话,转头间,捏在手里的一粒药丸滑进茶几上的水杯里。
水杯里有半杯水,药片咕噜噜翻泡泡,不久归于没寂。
从常劭阳家出来,余悠悠当即拔打闻新明花钱从中心医院的人事科搞来的程沐非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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