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泠舟!泠舟!快醒醒!”沈泠舟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就睡在茜草屋子里,身上盖着一层厚实的棉被。
约莫是自己昨日被一通折腾,精疲力尽,竟然就在别人屋子里想着事情睡了过去!沈泠舟猛地坐起来,倒吧茜草吓了一跳。
“对不住,茜草姐姐。”沈泠舟一咕噜从床上跳下来,“昨天累的狠了,竟然占了你的屋子。”
“这点小事道什么罪。”身后的窗棱透进来清晨的天光,灰蓝黯淡,仿佛一室蒙尘,人和物都只能看见个剪影。茜草道:“咱么东跨院别的没有,空屋子却多得是呢,分给你的屋子就在我隔壁,被褥都是现成的,并没什么分别。你还是快些洗漱,朱蕉正给小姐煎药,一会小厨房的人把饭送过来,小姐就要起身了。”
沈泠舟点头,她其实没什么可以收拾的,针线房还没把她冬天的分例送来,孙婆子扣得狠,她全部家当也不过是身上这一身衣服。谢府规定,所以未及笄的丫头统一编发,在头顶绕一个攥儿用木簪固定。沈泠舟自从穿越过来,最复杂的发型也不过是绑两条小辫儿用布条结在一起,一时间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茜草出手,才让她不至于因为梳不好头发而误了差事。
用铜盆盛了冰凉的井水净脸,沈泠舟感觉自己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朱蕉正蹲在正屋檐下的小风炉边小心翼翼的把药渣滤出来,看见沈泠舟走近,冷哼一声道:“初来乍到就霸占了别人屋子睡的香甜,早上还要主人去喊你才肯起身,好样的,果然我昨天没有看错你。”
“朱蕉姐姐。”沈泠舟心想不知这丫头要讨厌自己到什么时候,自己心情好,不耐烦同她纠缠这些,便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我以后负责院里的什么活计?我爹以前是做药膳买卖的,我打小在铺子里帮忙,手脚可麻利了,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有利用价值总是好事,先把自己这金字招牌打出去再说。
“咦,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还有这本事?”萱草巴不得朱蕉不再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赶忙帮腔道:“那你也懂药理吧,小姐今年从入冬起就乏的厉害,饮食上也不如从前。请来的郎中开的方子吃了两个月,一点起色都没有,我把方子找出来你瞧瞧,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一个小丫头,就算打小泡在药材堆里,能学到多少?茜草你也是热心的过了,没得让人家难堪。”朱蕉冷冷的丢下一句,端起药罐子便要回屋。
沈泠舟早盯着那倒出来的药渣子仔细看过了,心里对五小姐生的病早已有底。机不可失,她装作无意的样子,喃喃道:“第一次见小姐的时候就觉得她嘴唇白的太过,肤色像浮着一层蜡并不莹润,看这药渣,果然是治疗血虚的方子啊。”
果然,朱蕉被她一番话说得停了步,沈泠舟再接再励:“只是,这方子就是给成年男子用,补的也太急了些。小姐体制本来就弱,虚不受补,血没补上反而损了气,啧啧,也不知是哪家的野郎中开出来的方子。”
“你竟真能看出些门道!”茜草已经激动的一步上前,捉住沈泠舟的手道:“小姐从前身子也弱,睡上一觉总能回复些,这几日早起时两只眼下青白青白的,反而比晚上还要倦怠,可是这药方真有问题?”
朱蕉盯着沈泠舟,似仍然有十二分的不信任,却也终于开口道:“不是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出来糊弄门外汉吧。我去服侍小姐,茜草把郎中开的方子取来,你若有本事,就对着药渣也能说出方子上有几味药,要是没那本事,以后便少在东跨院里面装神弄鬼。”
“若我说的全对,五小姐今天的药是不是便不用再吃?”沈泠舟目光炯炯,盯着朱蕉,“不瞒姐姐,这药多吃一回,小姐的病恐怕便又要缠绵许久,还是早些换了方子吧。”
“你!”朱蕉被沈泠舟突然强硬的态度呛得一窒,沈泠舟接着道:“姐姐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只是这方子一看就是那郎中不知道从哪随便抄来,专门给血虚男子生发用的。何首乌,菟丝子,阿胶,熟地黄,白芍,丹参,川穹,人参,天麻,这些药材分开来样样都是好的,叫他胡乱搭配一气,不仅喧宾夺主,还容易损了脾胃,反而阻碍气血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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