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怪我?她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个瞬间停止了跳动,骨子里面压缩的仇恨嘎吱作响,他要是不能回来了,她的大业怎么办?他要是不能回来了,谁来帮助她完成那个背负到现在的仇恨?可是她笑了一笑,扬起那张明媚而又有些妖娆的脸,说,“不会。”
他要是不能回来,那她就去寻他,带他一起回来。
“小……公子,前面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城镇了,我们就在前面歇脚吧。”外面传来侍卫李一然的声音。
欣儿说,泽王府中,除了泽王和李侍卫,就数他的武功最高。
于是,她便拿了金银细软,女扮男装,只身带了两人出来。
“好。”
这一条路,是泽王南下寻医的必经之路,她循着这条路找去,定然是会找到他的。找他回来帮自己完成大业,他与她约定好了的,若是一日,他为皇,必将那人头颅赐给她。
一辆马车匆匆进了凌阳城。卷起一路的风尘仆仆。
三人找了一间小的客栈,当晚便住下了。
夜间露深雾重,三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这夜间,睡的也就格外的沉。
殊不知,她们前脚才进入凌阳城,后脚就有煜王派的追兵到了。
宁醉容因为心中有事,夜间虽然疲惫但也反复惊醒。夜半醒了之后一时半会又睡不着,便只好睁开着双眼看那黑漆漆的似乎是要将人吞噬掉的夜。
外面渐渐起了一阵沙沙索索的声音,继而天边一道闪亮的光线将黑雾霭霭阴沉沉的天空撕裂,那阵沙沙索索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天启二十六年夏日一声早来的雷鸣将这个距离京城不近也不远的小镇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下雨了,伴着雷。
其实,煜王也是可以帮她的,不是吗?她若是真的央求他,他也是会允诺了自己的。可是以他的性格他也会像她这样提出条件的,他会让她成为后宫佳丽三千,让她在那深宫里****盼着良人,望穿秋水。他那样的人,虽然随意,但是断然是不会为了她一个弃妃,而荒芜了那后宫三千的。
所以她剩下的路,便是找到泽王,在他没有找到自己之前找到泽王,在他没有找到泽王之前,找到泽王。找到那个将成为荆国一国之君赐她一颗头颅的李懿泽。
而他给她的时间,不过是匆匆赶路的三日光景。这样,已经不错了。
唉,伴着无声的叹息,床上的人辗转又睡去。
“爷,”距离凌阳城大约三十公里的一座破庙里面,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将手里熬了一个多时辰的汤药小心的送到那人的跟前。
那个被唤做爷的男子双目微闭,盘腿坐在巨大的佛像后面。不知是何原因,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后背的一大块干净的衣裳,沾染上丝丝血迹,仔细一看,不像是自己的。
他衣裳虽然残破,但是依稀可以从那些没有染到血迹的尚且完整的地方可以看出,那衣裳的料子,是上好的丝绸,而那个双手奉上药碗给他的男子,虽然衣着平凡,却也比一般人家的布衣要好得多。
男子顺从的接过那随从打扮的人手里的药碗,他端着那边缘上还残留着其他不属于汤药物质的碗时,微微怔了一下,继而双眼无神轻轻瞟了一眼四周。
从其他感官传来的感受告诉他,这破庙里面进来躲雨的不止他们两人。有携着黄发幼儿面容朴素的年轻妇人瑟瑟地靠在破庙的墙角,破庙的墙根下,是一群满身污渍,脏兮兮的乞丐,他们枕着因为漏雨而打湿的稻草,缩成一团。
再旁边是……
破庙的们“吱呀”一声被打开,狂风卷着密如银针的雨滴从开门的那一瞬间急速的钻入庙里。随着风雨而来的,是一个两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壮实男子,其中一人一边骂骂咧咧的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拧干,一边抱怨着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