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虽然你和子翊现在分手了,但是我还是习惯听你叫我Jerry。”
Jerry,陆子翊就是这么叫他。
宋安七闭着嘴,点下头,当是应了。
陆希梵蒸了三笼灌汤包,摆了满满一桌。他挥着把檀木扇,粉色维尼熊围裙松垮地系在腰上,站在七楼门口等她。宋安七走上楼梯,他颠颠儿地过去扯了她往家里走,“跑哪儿去了,快点来尝尝陆大厨的包子。”
隔厅餐桌上六个盘子,全是包子。陆希梵摆好筷子,盘子,夹了一个用盘子在下面接着送到她嘴边,“快,慢慢咬一口。”
他表现太过殷勤,宋安七不敢下口了。
“吃吧,妹子。”钱没有趴在桌边,喝着酸梅汁说,“我一大老爷们都被他喂过了,吃,赶紧吃,看着我眼睛难受。”
宋安七低头咬了一口,汤汁带着温度,但还不算烫。薄薄的皮儿,一咬即破,满口都是麻油鸡汤的香味。“你做的?”宋安七接过筷子,坐下慢慢地吃。
“好吃么?”陆希梵翘脚坐下,得瑟地凑在她跟前问。
“嗯,是灌汤包的味儿。”
“什么叫是汤包的味儿,看样子不像吗?”陆希梵拿着筷子夹了一个,正要入口,听到她的话,恼怒地一口咬下。汤汁嘣地溅了他一脸,钱没有拍着桌子幸灾乐祸狂笑,“作孽哟。”
宋安七捏着筷子拨弄了一下盘子里一坨一坨的「面团」,“你一说,看起来有几分相像了。”
“别嫌弃了,妹子。”钱没有咂舌,这时候还不忘说风凉话,“你是没看见那十几笼,我他妈看得都要怀疑这个世界的汤包到底长啥样儿了。”
陆希梵把脸一抹,恼羞成怒举起筷子啪嗒敲在钱没有额头。又夹了一个,举到钱没有脸前,故意咬破。
“幼稚,你他妈真幼稚。”钱没有揉着浸进汤汁的眼,摸进厕所洗脸。
宋安七笑着回过头,看见陆希梵定定的眼神,“怎么了?我过敏皮肤,你别来喷我。”
陆希梵干巴巴扯了下嘴唇,“那人找你什么事?一回来心事重重的……”
“有吗?”宋安七摸摸脸,没觉得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他让我出国前,和他一起去帝都。”
三言两语把事情简述给他听了,盘子里的汤包被她戳成了面泥。宋安七捏着餐巾擦手,抬起头,被他深沉的样子怔了一下。
陆希梵默不作声吃了个汤包,搁下筷子,揉了揉拧紧的眉心,撇起唇笑,“听话,去吧,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也许下个月你去英国,我汤包店就已经日进斗金了。”
一桌几十个汤包,被他们三个人吃完了,陆希梵一个人就吃了一半多。
汤包配加冰威士忌,一种罕见却又异常和谐的搭配。
三个人一人一瓶半,每个人都有点醉了,剩下一桌狼藉的餐盘和横七竖八的酒瓶留着第二天收拾。
钱没有踩着八字步,哼着小曲趁夜晚清凉,摇摇晃晃出去遛弯。
晚上电影频道在放映周星驰的《食神》,宋安七和陆希梵窝在沙发上,继续喝着冰啤看电影。中途插播广告,宋安七等到晕乎,眼皮打架,快要睡着了。
陆希梵身子往下滑了一点,让她靠在肩头。
宋安七人发软,意识清醒却没有力气不想动。陆希梵扶了扶她的头,突然俯下头慢慢地靠近她的脸。
茶几对面不停闪动的液晶屏上,莫文蔚吐着舌头拿着双刀在疯狂地剁肉,肉末飞溅,BGM来得莫名地悲壮且无厘头。
宋安七黑葡萄一样的眼眯成了条缝,酒后吹过冷风头有点疼。
她皱着眉,缩了一下身子,像一只倦懒的猫,迷迷蒙蒙看着陆希梵。
她很清醒,只是浑身绵软无力,不想说话。
她眯着眼怔怔看着陆希梵,他手撑着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一次次低下头下巴蹭过她额头的发丝,把脸贴近她的面。气息微沉,一下一下隔了很长的时间,缓慢而悠长地。仿佛蚕丝一条条轻柔地绕在她心尖,用着柔软的力道慢慢地缚紧,想要绕成一个茧。
最后一次,他冰凉的鼻尖蹭到她鼻头,含笑凝着她酒后微红的脸。专注的目光一圈圈在她脸上打着转,眼睛出奇地亮。
陆希梵看了很久,突然扑哧笑了,伸手捂住她的眼,“你睡着了吗?”
“嗯,想睡了。”宋安七懒懒应了声,他手冰冰凉凉,捂得眼睛很舒服。
“那我抱你进卧室睡了好不好?”陆希梵沙哑着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