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早已活动起来了。
夏家祖上并未有多富裕。
到了夏阮的祖父夏燕堂这辈后才开始有了一点家业,因为夏燕堂娶了纪家大小姐纪氏。
纪家的祖上却曾是八品盐大使,说起来也一度算是名门望族。
纪氏性情贤惠,深明礼仪。入门之后,纪氏和夏阮的祖父夏燕堂琴瑟和鸣,后因夏燕堂动了做生意的心思,便将自己的嫁妆尽数作为本钱与夏燕堂一同夫唱妇随。久而久之便置下三间铺子并五十亩地。
只是这纪氏生下三子夏富民之后,在月子里便落下一些病痛,去世那年这三子尚不足三岁。
夏阮的祖父夏燕堂思念纪氏,在大儿子夏富贵成亲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便早早的分了家给三个儿子,而夏阮的父亲正是这夏燕堂的二儿子夏富成。
夏阮的三叔和三婶是死在流寇的手里的,当时唯一活着的便是丢在家里的夏雯,这三叔家里的钱财,其实也被大伯父收到囊中,却将夏雯丢到了他们家里。
“来喝了这药,不苦的。”见夏阮不说话,李氏将放在桌上的汤碗端起,送到了夏阮的手里。
瞧见夏雯的温顺的模样,夏阮对着母亲笑了笑:“娘亲,这来日还是让雯丫头喊你二伯母吧,这家里的人知道这丫头依赖你喊你娘亲虽是无碍,可是外人都知道是大伯母收养了雯丫头,如今却喊你娘亲,这不是让大伯母颜面扫地吗?况且父亲……”
夏阮想了想,父亲应该在花街上,当年她的父亲是入了冬才死在了花姐的**上。她还记得当时的母亲的样子,就如同心被掏空了一样。
她现在说这些,无非就是在提醒母亲要顾忌自己的名声的,人言可畏。
她只要一想到当年自己的父亲去了,她的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就和母亲一起葬身河里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渗的慌。当时只要一掐算时间,都知道她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父亲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却传出来了她母亲其实是偷人……
夏阮当时想要解释,却是百口莫辩,谁也不会听一个被说成灾星的人解释。
她后来才明白,这些其实是都是那个人一手算计好的,从她母亲的死到她的名声,到收养她,一步步都是埋好坑让他们往下面跳,当时她年少不懂这些,现在她不愿意母亲再被那群豺狼虎豹一样的亲戚,吃的骨头都不剩。
李氏犹豫了一下:“可是雯丫头……”
母亲心软,这是夏阮早就猜测到的,她对着在一边的夏雯说:“雯丫头,你是个懂礼的人,堂姐说这些,你定然是不会介意的吧?”
夏雯此时本来红润的脸上,有了一丝惶恐的神情,这个神情出现在了一个小姑娘的脸上,当真是有点怪异。
缓了一会,夏雯才回答:“堂姐说的是,都是我唐突了,二伯母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堂姐是为了我好。”
这个时候夏雯的一句话,说的无比委屈。
可是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夏阮明白这个夏雯是断然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太久了,她当初就是被这个样子的面孔欺骗了,现在的夏雯还想用以前的招式来继续欺骗她,那么她若是再上当就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果然夏雯这一个举动,让李氏有点尴尬,她想说话却被夏阮打断:“娘亲,你让雯丫头出去玩吧,我毕竟在病中,若是过了病气给她,倒是我这个做堂姐的不是了。这大伯母既然送了一些桃花酥来,我瞧着大伯母必定是喜欢雯丫头的,晚点送雯丫头到大伯母家里去住几日,母亲你到时候也别不舍,等我身子好起来再接回来便是。”
她是绝对不会将夏雯再接回来的。
夏雯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有着慌张的看着夏阮:“堂姐。”
“堂姐也是关心你的身子,你如今这个样子若是和堂姐一起都病了,那娘亲不是要累坏了?”夏阮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打了一个哈欠,装作困乏的样子。
李氏也不再多语,只是看了一眼夏雯,半响后道:“雯丫头,你堂姐说的对,大嫂这些日子一直说你好,我瞧着她是很喜欢你,你就去大伯家里住几日,等你堂姐身子好了,二伯母再接你回来,可好?”
夏雯一听李氏都如此说,心里虽有不甘,但只能低头回答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