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告状（3）

    只这劝慰没起半点效果，还如同在姜致远已经高蹿的火气上浇了桶油一般，激得姜致远拍桌而起：“圆儿你也别为些她说话！明月今年已经十三了，再有两年就得及笄嫁去侯府了，她这性子，是去结两姓之好，还是帮着姜家和侯府结仇呢！”

    圆儿是徐氏的闺名。

    徐氏心里一动，拉他坐下，小心试探道：“哪有当父亲的这样数落自己女儿？月儿也没你说得那么差。这次月儿做错了，适当惩罚一下，想必月儿就知道改了。孩子总是要慢慢教的。星儿以前不也皮得很，但这两年不也稳妥了许多？”

    姜致远还没听出别的意味，只单纯地为姜明月头疼呢：“星儿比她还小两岁呢！也不知这孩子怎么长的，脾气那么轴。若月儿比得上星儿一半，我也不必担忧了。”

    徐氏眸子里的精光闪了闪，到底没忍住将自己的意思说得再清晰了一些：“妾身当月儿是亲女儿来疼，无论月儿有多少不好，我这娘看来，也是惹人疼爱的。但有的时候，也忍不住为月儿出嫁的事忧虑。侯府门第高，又没一个是月儿真正的亲人，会不会包容她？说句诛心的，妾身真觉得侯府于月儿而言就如同个火坑，婚事搁星儿身上，都没那么凶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致远还有什么不懂的，面上的怒容收拢起来，看起来喜怒不辨，高深莫测：“你打月儿婚事的主意？”

    徐氏真就是这么想的，但打死她也不能认啊。这话但凡传出去一星半点儿，她的贤妻良母名声就别想要了。

    更何况，徐氏清楚得很，婚事的主动权在侯府手上，她歪缠姜致远是起不了大用的。

    但这不妨碍她给姜致远敲敲边鼓，当然面子上的功夫一定要做好，徐氏当即红了眼，委屈道：“妾身在老爷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么？也不过是因为两个女儿都养在身边，谈起一个的时候忘了顾忌拿星儿做了个比较，听到老爷耳朵里，倒似妾身起了那等恶毒心思一般！”

    姜致远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信了她还是没信她，意味深长道：“没起这样的心思便好。圆儿，月儿的这桩婚事是她亲娘用命换来的，谁也动不得。”

    徐氏愣了一下，转身伏在枕头上嘤嘤而泣：“说到底老爷还是不信我。”

    一边却暗想，今天她是有些沉不住气冒进了，但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也只能咬死不认。

    姜致远眯眼看了徐氏半晌，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大掌轻拍她的后辈安抚她：“哪有不信你。便是你真有了这起子想法又算得什么大事？不过这事真没有叫星儿顶替月儿的办法。”

    要有，姜致远也想要幼女替了长女呢，毕竟长女真不是个听话的。

    徐氏依旧不说话，姜致远便凑上去亲她，很快便听到床帷里传来徐氏带着几分媚意和娇嗔的“讨厌”。

    夜深了。

    次日，星辰的光芒渐渐淡去，东方先是出现一抹鱼肚白，慢慢地又渲染出橙色来那橙色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终于红日的一角打云底探了出来。

    姜明月就在这个时辰被青若和青碧服侍着起了床，洗漱完毕，就去徐氏那请安。

    徐氏昨晚为着姜明月的事差点和姜致远起了矛盾，后来虽然重归于好，但徐氏依旧整夜都没怎么睡好。姜明月这个惹事的却格外坦然，抱着被子睡得又香又甜，请安的路上睡意也没消淡，迷迷糊糊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到了徐氏那儿，姜明月才打起精神来，规规矩矩地给徐氏请安。

    姜若星早已经到了，待姜明月站好，也给姜明月行了个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