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说不定半年之后,他们真会在帝国人民的见证祝福下成为一对相敬如宾的伴侣——可是,那件事偏偏发生了。
想到那日遭受的屈辱,亚希伯恩苍白如纸的面孔蓦地染上一层愤怒的红晕。再想到图灵教导自己的话,心中更是委屈。一直憋在心里的秘密,就此冲口而出:“他肯定已经死了,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现在我还不能放弃搜寻工作。”
图灵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如释重负,依旧不动声色:“陛下为何如此肯定?”
阳光倾入室宇,将当窗的水晶鱼缸折映出一片流光溢彩。亚希伯恩拨了拨沾染光晕的淡银短发,绿色双眸满是寒意:“因为……引起爆炸的炸弹是我放的。”
话语出口,有如卸下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年轻皇帝的倾诉欲愈发强烈,但仍然记得隐瞒了某些不宜诉之外人的真相:“他拒绝了我,说不想做我的伴侣。他可以无所谓,但皇家颜面何存?其实我只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在重要场合出点岔子,再正大光明降职□□,让他知道,谓摄政王不过是我心情好时赏赐的甜头罢了。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弄错了炸弹……或者是被调包了。”
亚希伯恩毕竟养在深宫,虽然找了无数理由为自己开脱,真正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心中仍是不可避免生出惊惧之意:“我知道尤里西斯一向小心,就把那枚暴弹悄悄放进了他副官的大衣。但那只是会挥发致幻气体、空有声响却伤不了人的暴弹啊,民间很多人都用来在party助兴。而且预设时间是在使者离开飞船之后。我不知道它为何会提前爆炸,又怎么会变成威力大到将中转站炸毁的真正炸弹。为什么?难道是卖家给错了货?”
无意杀人的痛苦折磨了他许久,想知道炸弹究竟是被调了包,又或者只是设法找的卖家拿错了货品,而他没见过真正的暴弹,巧合之下弄错。他无比渴望知道真相,偏偏又心里有鬼不敢调查。
在这节骨眼上,自然联盟的唐恩又以尤里西斯未婚夫自居,野心勃勃的白熊家也来掺合,搞得他在民间声名受损。
虽然明知最好前往废墟做场秀,满足民众心理。但想到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就偷换了炸弹的人至少有一半可能性存在,他根本不敢踏出宫门半步,只能以“不祭奠就证明他还活着”作为借口。
自己是皇帝啊,为什么要受这么多折磨?都怪尤里西斯,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何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唯今之计,只有请图灵出手彻查,如果真有人调包,那就指控他谋杀摄政王,以叛国罪处死。忧患一消,自己便可以外出,再略施小计抚平浮躁的民心。
一念及此,亚希伯恩眼中异芒一闪,刚要开口求图灵帮忙,却听对方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放心,摄政王不会死。”
不会死?!
亚希伯恩呼吸一顿,随即连连摇头:“不可能,搜查一个多月了,当场死亡的几名士兵和工作人员都找到了dna残片。虽然没有找到尤里西斯的,但他正处于爆炸中心,没有人可以在那种情形下生还!”
“我是说他不会死,并不是说他没有死。”
“这……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亚希伯恩想破了头,也猜不出这二者有何区别。
一直纹风不动的灰色斗篷帽檐突然微微一颤,似是神秘的长老在无人得见之处露出了诡秘的笑容:“这些年几位大臣蠢蠢欲动,妄想得到更多的权利。为了避免有人打着为陛下挑选最合适伴侣的借口生事,我将朗费罗家族这代的alpha控制在一个人,怎么能轻易损毁?陛下请耐心等待,最迟三个月后,我一定把尤里西斯送回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