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指点一二吧。”墨笛眉毛一挑,便示意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好的。父上。”
墨磊一副孝子的模样,他从席间退下,来到了院落边的厢房。
“喂,东西呢,快拿过来。”一进入房间,墨磊又恢复了纨绔的模样,他走到了唐昂的身前,伸出了手。
“在这。”唐昂从背后掏出了那一卷字迹。从下午开始,他便潜心创作。不过手感不顺,写了好多都觉得不行,直到刚才几幅满意的作品才算完工。
“没有弄错吧?”墨磊居高临下地盯着唐昂看着,就好像是猛虎在戏谑猎物一样,“我可是和湘一的院长在进餐!你的要是让他不满意,呵呵,晚上就等着挨揍吧!”
说完,墨磊便一把从唐昂手中把东西抢了过来。
“最好没问题!”
唐昂看着墨磊走出房间的背影,突然心里有了点别样的感情。虽然接下来的荣耀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见识下来自湘一院长的评价。于是他也轻轻地溜出房门,低着脑袋,像一个仆人一样。
“公、勇、勤、朴。”
细密的绢帛被展开,上面写着的便是这四字箴言。
“嗯?”赵院长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他的眼睛和手一起,在这四个字上趟过。
“那个家伙!”看到和自己交给那小子的任务不一样,墨笛和陆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在这一刻他们便把唐昂打入了深渊,在他们宝贝儿子的升学事情上捣蛋,哪怕他是亲侄儿也会死得很难看。
墨磊这一刻他的脸都绿了。虽然他不曾理解李老师的诗和文才子的句子,但是很显然他们给自己写的没有哪一副是只有四个字的。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粘稠,凝滞。灯光摇曳,寂静无声。
整个世界都似乎只有这四个字,和久久盯着这四个字的赵院长。
“这四个字,你是怎么知道的?”赵院长有些嘶哑,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墨磊。
墨磊脸色一变,他正准备认错的时候,却又听到了院长的下一句。
“这个孩子,我必须收在门下。”
“什么?!”墨磊不知所措。墨笛和陆芸则是一脸欣喜,不知道这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大公,心向远方;勇,勇敢,无畏无惧;勤,勤劳,磨砺千遍;朴,朴素,返璞归真。”
赵院长站起身来,他身影被月色和灯光拉得老长,落寞而又伟岸。
“这是我们湘一院的院训啊,只有学生才知道,而且是绝对保密,从不外传的。”赵院长看了一眼墨磊,满脸都是欣喜,“你不但知道,而且领悟了。”
墨磊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傻傻地点头。
“都说笔墨如骨。你的风骨很硬,刚直不屈,锋利如剑。这样的字迹,让我看了都动容。我觉得……”赵院长的视线从墨磊身上移开,对着墨笛和陆芸点头。
“你们都错了。他不仅仅应该是一名学生。这样的天赋,应该修武,他一定会成为一名强大的剑师。朝廷不应该是他的归宿,他的未来应该在修武一途上,最终不止于星辰和大海!”
什么?
剑师?!
这一刻,不仅仅是墨笛一家,甚至于唐昂这一刻都惊呆了。
通读道藏的唐昂知道,天地最远的边际,那儿一道高耸入云的山脉。而山脉的东方,便是汉王庭和燕云十六国。而在这个世界里,只存在着两种简单的分类,普通人,和剑师。
普通人便是常人,哪怕是王侯将相,或者是升斗小民,都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只要他们的穴窍未开,真气未凝,他们便都是普通人,生老病死,便是这些普通人的最终归宿。
而剑师却是不同。剑师便是修武者的一个通称。一个人若是有幸,有足够的天赋,能够打开一两个穴位,凝结一两股真气,便算是踏上了修武的路途。修武的路途很长,境界很多,但是到了某一层面之后,生老病死便可抛之脑后,他们可能力大如兽,单手便能举起千钧的战车;他们有的金刚如铁,寻常刀剑都能伤得一分,顶多留下一点儿淡淡的痕迹;他们有的可以催发剑气,一剑毙百人;甚至还有的可以夏日飞雪,平地惊雷。当然还有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人便可以发动一场战争。只要他们心念所致,一座城池便能瞬间飞灰湮灭,国家的兴起和覆灭也就在他们掌下的几个呼吸之间。
没有哪个普通人敢小瞧一名剑师。哪怕只是刚刚踏上这条道路的一名学徒,在普通人眼中,剑师都是有可能成神的存在。
“剑……师?”墨笛有点儿口干舌燥,虽然明面上他应该为了院长给予墨磊的这一番评价高兴,但是他知道真实情况是怎样。
口干舌燥。
墨笛和陆芸面面相觑,然后强挤出一副笑脸。
“院长大人,您的评价过高了罢?我们对于磊儿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他能好好学习便行,将来也能为官入仕来着……”墨笛小心地说着话。
“我的眼光没有错,虽然我是一名普通人,但是我的哥哥却是一位剑师。等我回到大湘郡后,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他。让他看看这个苗子,说不定就不用上学了,直接去强大的修武门派修炼。”
“咳咳,磊儿,还不感谢院长的肯定和关心!”墨笛把儿子推到院长的面前,让他再次行礼感谢。
“来来,我们继续饮酒!还有这大闸蟹,凉了可就少了几分意思哦!”墨笛拉着赵院长重新入座。他指挥着妻子继续上酒。
“剑师?”唐昂终于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通读道藏,知道剑师意味着什么。修武?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些人?
难道老天给自己的选择不止一条吗?原本还在为考虑进入大湘郡哪一所不出名但是便宜学堂入学费尽心思的唐昂,此刻似乎眼前被打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唐昂的胸膛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那是他无比激动的前兆。
“派人下去,”陆芸在墨笛的耳边悄悄嘀咕,“把那个家伙给关起来。不能让他知道这儿发生的一切,把他关得越久越好!我听说剑师的修炼越早越好,关他个十几二十年,到时候哪怕他再有天赋也会消失殆尽!”
墨笛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他和妻子想的一样,那家伙最多让他念书就好了,修炼习武?他不知为何,心里本能地反感和畏惧。
陆芸的声音在他耳边久久回荡,嘶哑得就像是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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