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发晚了。三千字的大水章,俺果然还是节操满满,掉收藏什么的都是浮云,第一是俺写的爽,第二是大家看得爽,厄,第一条俺能保证,第二条就无能为力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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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满谷晶莹。
漫天大雪毕竟只是因为地气泄露造成的一时异常,并没能如冬日白灾一般将第四旗所在的山谷封堵掩埋。
每日清晨雷打不动的修行时刻一到,第四旗的黑鸦们纷纷从树下、山岩下的凹陷等避雪的地方醒来。
许多人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株松树,树下人依旧盘膝而坐,一柄美丽凶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长刀横在膝头。
只不过再神奇的人和事物看得多了也会习以为常,黑鸦们的目光大半都集中在那匹白马身上。
昨夜之前,即使这匹名叫阿嵬的白马再怎么有灵性,再怎么如人一般有着喜怒哀乐,在众人眼里,也只不过是头聪明强壮得有些过分的猛兽罢了。这样的小妖虽然不多,但连普通人也总有机会听说甚至亲见。
譬如若是哪座山林里出了猎户们对付不了的虎狼妖物,自然会有江湖乃至军中的高手去为民除害,充其量就是伤几个人,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甚至很多都会被收服,成为大将们最珍爱的坐骑或者宗派的看门犬,一如杨什长那匹雪蹄绿螭兽一般。
可一旦这妖物能口吐人言,那就立刻成为让人闻之色变的天大祸害,据说这类大妖都是有着数百年道行、吞吃人脑无数的邪魔巨擘,寻常宗师都万万不是对手。
在民间众口相传的奇事轶闻里,有不少诸如猛虎披袈裟盘踞寺院、狐精幻化美少年迎娶新娘一类的怪诞故事,更有虎狼大军攻破城镇大肆屠戮的惊悚消息。
虽不知真假,但京师禁军和谷神殿红衣武士每年都会进山围猎,将京师附近山脉中的猛兽或杀或赶,却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就在黑鸦们眼皮子底下,就出现了这样一头活生生的妖王,饶是白马阿嵬从没对谁的脑子表现出兴趣,仍让大伙儿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昨晚旗总大人第一时间驱散众人,压低声音跟开口说话的阿嵬谈论了些什么,大伙儿虽然着实好奇得紧,却没人敢瞎打听。
这好奇的人中又以杨雄戟为最,这厮仗着跟阿嵬交情最深,倒并不是十分忌惮。
再者他也看出来了,天下要大乱,而这乱世最是出妖孽。
跟着二爷,必定会遇上各种匪夷所思的事物,又有阿嵬的带领提携,他的雪蹄绿螭兽没准儿哪天也突然来上一句人言,就更加要先一步摸清底细了。
“恩,阿眉这牛脾气可不小,我今后须得小心些。别有啥伺候不周的地方,到时候让怀恨在心的牛妖造了反,那可真就是死不瞑目了。”
杨雄戟胡思乱想着,面皮上已挂上了谄媚的笑,小心翼翼地朝阿嵬走去。
沐浴在晨光中的白马显得格外高大雄健,怎么瞅怎么有天龙之相,额头那半朵血海棠花仿佛被露水浸润,显得栩栩如生、格外娇艳。
看似粗豪、实则细腻奸猾的杨雄戟瞧得真切,阿嵬的呼吸绵长有力,有着奇妙的韵律,鼻孔处隐隐有黑气缭绕。
平日里他没太关注过二哥这匹坐骑,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阿嵬早就走在修行的路上了,可不是阿眉那般只靠着天赋异禀和胡吃海塞夯货可比的。
怪不得能修成大妖,这下杨什长在第四旗的修为排名又要往下掉一名了。
杨雄戟心中哀叹,脸上却笑容依旧,热情道:“嵬爷早啊!”
阿嵬闻声睁开双眼,红宝石般剔透的眸子中各有一道黑气在上下游走,看得杨雄戟一愣。
白马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杨雄戟,又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压根没有要答话儿的意思。
早就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的黑鸦们不免有些失望,同时看向杨大什长的目光就带着那么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儿了。
杨雄戟讪讪一笑,锲而不舍道:“嵬爷……马爷!兄弟知道往日慢待您老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别往心里去。”
阿嵬依旧没有睁开眼,眼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翘,嘴巴也咧开了,露出鲜红的牙床。
刘屠狗提刀站起身,没好气道:“大清早的,杨什长不去督促部下修行,好生清闲啊!”
杨雄戟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道:“二哥,早知道就不选大铁戟了,这观想起来也太费劲了,你说要是阿眉也比我早一步灵感,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二爷咧嘴一笑:“瞧你这点儿出息,你以为宗师是大白菜啊,哪儿有那么好成就的。至于阿嵬,虽说会说话了,但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宗师,两只后蹄还在门外没迈进来呢。”
刘屠狗说着,自个儿也有些不可思议,最后也只能归结为有其主必有其马了。
阿嵬当然不曾灵感,正如二爷所说,修行可不是喝水吃饭,更加不可能播下种子就一定能长出点儿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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