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锦儿蹙眉看着她,“芊悦,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这浮生庵到底是做什么的,更不管你在这里故弄什么玄虚,现在我只想离开。还请行个方便。”冷冷开口,唐锦儿再也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芊悦的前生给了唐锦儿太多的感触,痛了,也更加珍惜了。
生死之间,为了一句承诺她尚且如此执着,那么她唐锦儿跟着北堂夜出生入死,一生相随,即便没有名分,只要有他的爱,又有何不可?
现在,唐锦儿想见北堂夜,特别的想。
然而,芊悦只是轻轻一笑,“有时候,人太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唐锦儿闻言,轻轻一笑,“你是想现身说法,还是想谈经论道?《白头吟》和《浮生图》都是你送给我的大礼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步步的靠近芊悦,唐锦儿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恐惧。此刻,她愈发的好奇,浮生图中那个面露愁苦的女人,奈何桥边那个痴等守候的女人,是如何才能变得如此淡然的。
揭开这浅笑的面具,唐锦儿更想看看她的心。是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还是依旧怀有一丝希望。
感受到唐锦儿的探究,芊悦并不恼怒。直直的对上唐锦儿的眸子,芊悦良久才开口,“现身说法也好,谈经论道也好,芊悦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相似的事情不要发生在姑娘的身上。”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让唐锦儿的心下一颤。
相似的事,是啊,那么相似。
唐嫣儿那得意的笑容还历历在目,十里红妆的场面还犹在眼前,烂醉如泥痴等三天就只等来了一纸诏书,良人他许,撞柱而死不得无奈之下苟且偷生,这一切她怎么会都忘了?
哪里是忘了,如此般般的事唐锦儿如何能忘。只不过是看到北堂夜,她不愿意想起罢了。贪婪,放纵,任性,一生或许也就只有这一次,她想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沉默不语,唐锦儿缓缓低下头。
心下忐忑,她也有怕。芊悦的例子太过鲜活,让她会不由自主的去对号入座。她没有办法接受芊悦喜欢的那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又怎么承受得住自己付出整颗心,最后只换来北堂夜的一份遗忘和漠然。
感受到唐锦儿的低落,芊悦微微上前。“怕了吗?一切才刚刚开始,若是怕了还可以回头。”等待着唐锦儿抬头,芊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她那明媚淡然的双眸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唐锦儿逃脱不开。
换乱、无措、以及心下的忐忑再也掩饰不住,滚滚而来,像是滔滔江水一般将要把她淹没。
“锦缘春色已过,万世长晴天,也应该由七王爷给你。锦儿,祝你幸福。”
“君无戏言,唐锦儿,你与璃澜王爷和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国家的事,孰轻孰重,我相信你能分得清楚。”
“北堂夜,我最后问你一次,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是。”
一时之间,之前北堂夜决绝的话语和场景全都涌入唐锦儿的脑海,让她的头一阵阵的泛疼,如何都止不住。
轻轻的摸着自己的额头,伤口犹在,人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她这伤疤都未好,便已然将这些都忘了。
再次相信他,得到的将会是什么?唐锦儿不知道,她一阵阵摇头,整个脑袋一片混沌。
“你看,你也不确定不是吗?所谓浮生,不过是说人这一生就像是在大海里飘着,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像是他伸手给了你一半的救命木头。你信他、依靠他,所以紧抓着木头不放,即便风浪再大都与他扶持,因为你坚信,你们的爱坚贞不渝,可以到彼岸。而你不信他……”
“不,我信他,我信他。”听到芊悦的话,唐锦儿揉着自己疼痛混沌大脑的手陡然松开,急忙开口。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让她如此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而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似乎更加肯定。“他说过不会负我,我信他。”
“不,你不信。”唐锦儿话音才落,芊悦便忍不住开口。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可是言辞却更加犀利,“你若是信他,看到那首诗的时候就不会心灰意冷,在看到浮生图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同病相怜,在我劝阻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怕。”
呆愣愣的看着芊悦,唐锦儿一片茫然。自己的心早已经纷乱一团,她也辨不清芊悦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芊悦见唐锦儿心下动摇,缓缓开口,“放下吧,浮生易过,何苦难为自己。将身心都交给一个负过你男人,值得吗?人都说,不是你最爱的人想要伤害你,而是你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这样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疼,你要承受吗?这样的机会,你还要给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