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出列,恭敬地回道:“厉王殿下所言属实,厉王妃萧氏确实无子,理应废黜重立。只是厉王府中尚无侧妃、侍妾有子,这也应不是萧氏一人之过。”
“尔等的意思是,只要府中有人怀了本王的子嗣,就能废黜萧氏。也好,本王明白了。”杜恪辰歉然一笑,“臣弟还要去给母后请安,就不打扰各位大人了。”
他连给今上驳回的机会都没有,便堂而皇之地转身离开。
裴江面带疑惑,在他离开后,小声和朱代嘀咕,“难道是钱家那丫头……”
朱代摇头,虽然是邻居,可钱府门风甚严,府里的仆从从不说闲话,平日往来进出的人也都是看得见的,并无异常。
今上神情莫辨,在杜恪辰走了之后,他一直都强忍怒意,匆匆停了议事,往含元殿快步走去,留下列位臣工面面相觑。
“列位大人也该想想怎么让今上另立后宫,子嗣传承才是大事。”沈礼和是今上的外祖,自从兵部尚书沈萧被罢职手,沈家就剩他独撑大局,“皇后独宠椒房,可后宫之事究竟如何,各位应该也都听说了。今上这个人太重感情,他深爱皇后,可子嗣传承与爱无关,他必须清楚他身上的重任,身为君王怎能为儿女私情所累,而枉顾江山社稷。”
“沈大人说得甚是有理。”这件事情上,朱代第一个赞同,“可是如何才能让今上……”
“只要列位大人同意,剩下的事情,就由老夫来办。”沈礼和心中早有人选,因为祁艳一直占据后位,今上又独宠于她,他和太后一直不敢有所行为。
裴江也不反对,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沈大人心中似有人选,本侯有一个外甥女,长相甜美,性子温驯,不如一并送进宫中。今上专情于皇后,恐怕很难动心,不多让他多几个选择。”
“裴大人,你方才也听了厉王殿下之言,你可曾想过,若是钱氏已经有了身孕,朝中大臣会有多少人将转投钱忠英一党,今上势单,若是再无子嗣,你我的将来会是怎样的,你不会不明白吧?”沈礼和痛陈利弊,可大局为重,他固然有自己的思虑,可也不能顾此失伏,失了先机,“各位大人若是还有人选,就一并送入宫去,自有太后调教。”
今上到了含元殿,不见杜恪辰的身,他才放松面部表情。进殿看到祁艳正在描眉画眼,一身轻纱曼妙,隐约可见藕臂的雪白,他气得上前扫落她妆台上的胭脂水粉。
祁艳冷冷地抬眸,“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起,皇后禁足,含元殿禁止外人出入,违令者斩。”今上又拿了巾栉,把她脸上的妆面全都抹得干干净净,“朕就喜欢你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样子。”
“你不可理喻。”祁艳起身,炭笔在指尖被折成两半,“你以为这含元殿困得住我吗?”
“是不是他回来了,你就敢对朕这么说话?”今上眸光幽深,如同一匹饿狼,狠狠掳住她,“朕告诉你,他昨日进宫接钱若水,都不曾想过要来见你。今日他进宫请安,直接去了太后的素馨宫,过了你的宫门却不入。你却在此精心打扮,以为他会来看你一眼。朕告诉你,你是朕的皇后,这辈子只能陪着朕看着朕。”
祁艳不为所动,挑眉冷哼,“杜恪凡你不要忘了,你的江山是用谁换的!”
今上怒极,把她推向榻间,奋力撕扯她的衣裳,两只眼睛充血通红,“那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谁才是你的夫君!”
**
厉王府半月之后修整完毕,但是梨花的花期已过,新移植的树苗还未完全适应王府的土壤,有些萎靡不振,和钱若水入住厉王府的心情是一样的,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来。
天气日渐热了起来,她的胃口没有渐长,反倒食不下咽,每日抱着一大盆的杨梅当饭吃,愁着杜恪辰想把全京城的大夫给她找来。可她怀孕的消息没有对外公布,他也只能暗自着急,和钱忠英说过几回,请了方三掌柜来把脉,都说没有大碍,孕妇就是这样的,一时一变。
杜恪辰愁得头发都白了,吩咐厨下做了好多她爱吃的,可她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都不爱吃吗?”杜恪辰焦急万分,自己也没吃多少,便搁了筷子。
钱若水一脸嫌弃地摇头,“不爱吃,我想吃西北的烤羊腿。”
杜恪辰傻眼了,“这里是京城,我上哪给你弄西北的烤羊腿去?”
“羊倒是有,就是烤不出西北的风味来。”钱若水瘪了嘴,“可是宝宝想吃,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