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大人,本王记得,你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连换洗衣物也没有带。可怎么这一说要回去,东西就多了起来?”杜恪辰跃下马,手中握着马鞭朝简飒走来,“本王听说你这半月来走了西北多个州府,莫不是得了什么好处?”
这么大一顶帽子盖下来,简飒饶是准备再充足,也有些招架不住,“王爷这是想搜吗?”
杜恪辰摇摇头,“搜这种事情太麻烦了!”
话音才落,鞭子陡然出手,直接掀起了离简飒最近的马车盖,车内坐着两位官员,先前在牧场打过照面。两位官员匆匆下车,跪在地上求饶,声明自己是奉旨办差,绝对没有做出有损今上颜面的事情。
杜恪辰没有仔细检查车内,并没有发现可容藏身的地方。
这时,庞统带人赶到,连掀了管易的三辆马车,一脸歉意地说:“末将领命行事,若有得罪之处,先生见谅。”
杜恪辰的治军没有人比管易更清楚。他主动打开其中的一个大木箱子,霍青遥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双眸紧闭,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夏辞西心中一窒,快步上前想把她抱出,却被管易阻止,“夏大当家,这是管某的未婚妻。”
“她是我夏家养大的,我待她如父如兄,你们的婚事,我还没有同意,她还不能算是你的未婚妻。”夏辞西眸染清霜,“你私自带走遥遥,手段卑劣,我更加不可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管易摊手,眸底尽是悲痛之色,“好吧,就等遥遥醒来,让她亲口对你说。”
夏辞西越过他,抱起霍青遥,“她若是同意跟你走,你又何须把她藏在箱中?”
霍青遥找到了,可钱若水却没能找到。杜恪辰掀翻了简飒的每一辆马车和每一个箱子,都没能把钱若水找到,她就像晨起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恪辰脸色铁青,冷冷地扫过数车的狼藉,眸底生寒,挥鞭甩在简飒挺直的背脊上,“佛儿呢?”
简飒乃一介文人,舌能抵万军,可这一鞭下去,他能感觉到背上皮肉绽开,疼痛爬满全身,差点就撑不住。他咬牙挺住,“微臣并未见到侧妃。”
“没有?”杜恪辰岂会信他,又是一鞭下去,“你还想活着离开凉州,你最好把人交出来。”
简飒冷汗直冒,可他不能认,他答应过钱若水,一定会带她离开。当初,就是因为他的错误选择,而失去了她。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失望。
“别打了。”夏辞西抓住杜恪辰再度挥鞭的手,“他这人惜命,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撒谎。”
“那你告诉我,佛儿在哪里?”
夏辞西也失去主张,摇摇头,“倘若她执意要走,你不会找得她的。”
“找不到?”杜恪辰的眼中满是血丝,“找不到也要找,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我就不信找不到她。王赞、庞统,你二人失察而致侧妃被人绑架,若是救不出侧妃,你二人提头来见。其余人等继续搜,一日搜不到,领一百军棍,二日搜不到,领二百军棍,直至找到为止。”
凉州乃至西北全境进入了严密的警戒状态,进出都必须持有州府许可,城中人心惶惶。
管易和简飒没能进城,而是继续往前,在最近的一处驿站安顿下来,由重兵看守。
“你这是何苦呢?”管易笑他,“交出钱若水就能保你平安,也免去这些皮肉伤。杜恪辰铁腕治军,他的人一定会尽快找到钱若水,你这般隐忍是没有意义的。”
“我就不信,他能知道佛儿早就藏身在这处驿站中。”简飒找到做了标记的上房,摒退左右,“这是佛儿自己的安排。”
“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管易只需要确定钱若水的离开就够了,至于怎么走,他不在乎。
简飒虚弱地推门,在确定钱若水在房中安然无恙之后,轰然倒地。
他背上皮肉翻卷,血肉模糊,伤口之重,隐约能看到白骨森森,足可见下手之人的狠绝。
钱若水心下不忍,推开门叫住管易,“你就这么走了?”
“他可是为你受的伤,与我何干?”管易耸耸肩,语气轻松,“你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偏偏要去见他,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他,你要离开他。他知道了怎能不急,这下手还算是轻的,因为知道他是钦差,不能把人弄死了。可你想想王赞和庞统,他们会因为找不到你,而被处决,还有那些镇西军的将士,他们也会为此被连累,你于心何忍。”
“你当初要我离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还是说,你的目的不是带我走?”
管易诧异地挑眉,心中的疑惑扩大,“这应该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走?还是说,你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