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黑!”
“你以为你比我白吗?”
钱若水磨牙,“别忘了我可是春风阁的活招牌,帮你招揽了多少生意。”
“说得好像你没有分红似的。”
“对了,这次送到土门关的布料从我的分红里扣除吧。”
霍青遥不会跟她客气,“账目我早就理好了,可是还有一些料子没有送上去,还有你要的棉絮也不太够。我准备明日亲自送过去。”
钱若水愣了一下,“你要去土门关?”
“我亲自走一趟,好让那边的将士们都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给的。”
“你想去接近管易?”
“你可知道,天香阁的可卿是管易的人。”
这完全出乎钱若水的意料之中,然而又是在情理之中的。管易不可能只身一人在西北,他也有自己的人,有鲁国公府的势力为他奔走。他只效忠于杜恪辰,一心一意辅佐他,为他扫除一切的阻碍,即便不择手断,他也毫不手软。
钱若水挑不出他的错,站在杜恪辰的立场,这是再好不过的兄弟和谋士。然而,也是因为这样一个人,他会千方百计地找出她不利于厉王府的证据,然后除掉她。他已经策划过一次刺杀,已然失败,但他不会放弃他的怀疑。这也是钱若水颇为苦恼之处。
“管易几乎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钱若水说,“他虽然离经叛道,但这都是与厉王一起闹出来的事端。他勤勉好学,博览群书,随厉王四处征战,从不畏惧沙场狼烟。他本可留在京城,以他世家子的身份可直入中书,不出十年便能位极入臣。然而,他却甘愿追随厉王,这一份果断和固执是十分可怕,足可见其内心之强大,非常人可比。”
“依你的意思,是不愿与他为敌?”
“除非必要,我不想视他为对手,且也没有与他为敌的理由。”可管易却口口声声说要杀她,她记得钱家和管家素无恩怨故旧,他为何对她有着如此强烈的排斥。
“那我就去会会他。”
霍青遥隔日便整装出发,临行前去了一趟客栈,夏辞西不在,她向阿松交待了春风阁的一应大小事务,店内留了一名帐房先生主事,有事情可吩咐他来做。
“啊,对了,我记得大当家有一件毛领的披风。”
阿松点头,“是有这么一件。”
“我离京时匆忙,忘了多带御寒的衣物,听说土门关如同冰窖一般,你把他那件找出来借我。”
阿松是去过土门关的,深知寒风入骨,非常人可以忍受,遂把夏辞西的毛领披风找出来给她带上,嘴上还说:“长度差不多合适,就是偏长了点,总比短了的好。”
霍青遥哭笑不得,她是比一般女子要高出许多,但也不会比夏辞西高,阿松这样子好像是她买不到合适的衣裳似的。要是让他知道,她只是想要一件夏辞西穿过的衣裳时,还会不会如此轻易地拿给他。要是知道阿松这么好骗,就该要件亵衣什么的。
***
褚传良过府来报,凉州大营的储备中也发现了很多发霉的大米,一部分过冬的棉衣当中都没有棉,只是薄薄的两层布料。眼见暴雪的范围扩大,凉州城的未能幸免,除非驻守各处关卡的将士,凉州城还有近十万的部将,也将会挨饿受冻。
杜恪辰大惊,连夜清查了军营的粮仓,神情甚是严峻。他没想到少拨了军费也便不提了,连这大米和棉衣都敢糊弄。
管易不在营中,大小事务由褚传良代管,他没想到一接手便是如此棘手的大事,而管易却不在凉州,他只能惊动杜恪辰,“主帅,再这么下去,可都得吃霉米了。”
杜恪辰冷哼,“你看本帅是这样的人吗?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放着将士们受苦?”
“主帅自然不是,可有应对之策?”褚传良在军中多年,从未见过这般薄待将士的。
“你先上个折子到京里,八百里加急。”杜恪辰秉承着不会哭的孩子没奶吃这个原则,必须要大肆哭诉当前的惨况。
“主帅,这事向来是管易做的。”
“那你会干嘛?”杜恪辰没好气地问。
褚传良抡起袖子,“打架我在行。”
“正好,叫上你的人,跟本帅出去一趟。甲胄周全,别给本帅丢人。”
杜恪辰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愿意出手,也没有被逼到这个份上,欺他一人他毫无怨言,竟然动到他镇西军的头上。
褚传良集结好人马,看到杜恪辰也是一身银甲,手握银枪,一幅要冲锋陷阵的架式,“主帅这是要杀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