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的粮食。兴许我这样的手段也是得了父亲的真传,与盗贼打好关系。你觉得是吗?”
杜恪辰语塞,半晌才尴尬地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瞧瞧我这嘴……”
“和你的嘴无关,是你心里对我父亲的恨意从来没有消失过。”钱若水明白那种切肤之痛,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平复。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而她也不是父亲,也没有父亲那样的手腕和计谋。
“可是你觉得该如何与盗贼谈条件呢?”钱若水只身前来相救,已经让杜恪辰倍受感动,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他命悬一线的时候,会是她来救他。一直以为,他都是以守护者的姿态,保护着厉王府乃至镇西军的每一个人,却从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他是否也需要被保护。当然,他有足够坚强地意志和能力可以自保,但当她狼狈地滚进山洞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志气地湿了眼眶,心尖酸楚,却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
“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钱若水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可以看到无数的人头攒动,箭镞的银光如同夜空的繁星,亮得无法忽视,“我虽是这么提议,但我们当中谁出去,就会被射成马蜂窝,更不用提什么谈判。就算他们没有当场射杀,同意与我们协商,但留在这里的人也会遭到生命危险。他们完全可以在谈判的时候,将我们一举抓获,与土门关的守将谈条件。到时候,你觉得冯琰会怎么做?”
这还用问吗?杜恪辰也知道,一军主帅的命何等重要,就算搬空土门关,冯琰也会把他换回来。到那时,他便处于被动的位置。
“那你刚刚还说要谈判?”
钱若水幽幽闭了眼,“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不能冒任何的风险成为盗贼的阶下囚。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静观其变,但愿叶迁能跑出去搬救兵。”
“可是我们没有吃的了。”这是董大成说的。他块头大,吃得也多,晌午时分便把那份干粮吃掉了,晚饭时杜恪辰匀了半块胡饼给他,可他并没有吃饱。如今对他们而言,不是怎么逃不去,而是如何不饿死。
钱若水摸出随身的布包,掏出一块胡饼递给他,“我是带够了干粮,可都在马上,马身受重伤,可能已经被盗贼分尸了。你先将就一下,等天亮再想办法。”
董大成不好意思地接过,看了看杜恪辰,“主帅,您看?”
杜恪辰淬他,“要吃就快吃,本王不想明天突击的时候,你因为饿着肚子而被人杀死。”
董大成嘿嘿一笑,就着凉水把胡饼吃掉,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他和王赞商量了值夜的事情,他吃饱了先值上半夜,王赞先去休息。
钱若水又拿了个胡饼扔给王赞,“给你当宵夜。”
王赞揣进怀里,转身找了一个没风的地方蜷缩起来睡觉。
他们三人都已卸去一身的盔甲,只着单衣,外面披着大氅,又不能生火,身子早已凉透。董大成皮实,不怕冷,可却苦了杜恪辰。
他的腿伤还没痊癒,又被冻了一天,右腿早已僵硬。若是明日想冲出重围,怕他也是难以为系。钱若水说的没有错,倘若能用粮食换他一条命,也未尝不可。可是实行起来太难,可谓是陷了一个死局。
“在想什么?”钱若水听到他一直都在叹气,她想睡也睡不着。
杜恪辰说:“我们或许会饿死在这里?”
“怎么会,若真到了如此境地,不如放手一搏,杀出一条血路。”
钱若水的冷静让他这个血战沙场的常胜将军也有些胆颤,可他却不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在钱若水到来前,他或许可以放手一搏,可现下的形势完全不一样了。
“本王倒是有个主意。”杜恪辰沉思良久,把她带至怀里,相互取暖,“明日,本王和董大成出去引开盗贼,你和王赞从后面狭谷离开。还有,逐浪应该离此不远,只要听到本王的口哨声,它定然会出现。这样,你就能安全地离开。”
“玄武,你不觉得几个盗贼而已,有必要死在这里吗?”
“他们占山为王,而我们是闯入者,面对这样的铁桶阵,本王也只能是束手无策。”杜恪辰一筹莫展,他也想全身而退,可是敌人在暗,他们也在暗,且人数上已然是劣势,根本无法一战。“你可知道,当年的狼口关,本王是如何战胜叛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