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逆命不屑地笑了,他将泣血刀指向青龙族族长,冷冷地说到:“你口中的弥补,就是按照龙族族规,剥除全身修为,打上奴隶烙印,永世为隶为奴吗?你当我龙逆命是什么人——我宁愿轰轰烈烈地去死,也不愿苟且地活!”
“今日,我便叛出龙族。以后,龙逆命之名,抛去‘龙’字,只留‘逆命’二字!”龙逆命当着殿中各人,一字一顿的说到。
“龙逆命已反,自此从龙族除名。真龙卫听命,捉拿叛逆。但凡与其伙同者,立斩无赦。”龙惟庸手持天帝令牌,冷漠地说到。眼泪未干的脸庞,却隐隐有了些威严之感。
金戈之声作响,原本犹豫不敢上前的真龙卫,此时听了龙惟庸的调令,呈半包围状继续包抄了上去。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由于天帝令牌在龙惟庸的手上。
龙逆命收起了手中的泣血刀,深深地看了眼龙惟庸:“三弟,你终于有点龙族该有的样子了。我走了,下次相见,别怪刀剑无眼。”说完之后,化成道墨绿色的飓风,直直地冲向山河殿外。
“山河殿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殿中诸位听着,谁能捉拿住逆命这叛徒,我愿将天帝令牌相赠。”龙惟庸手中持着天帝令牌,语气冷漠地对着殿中各支脉族长说到。
诸人听到这番言论,脸上有些怪怪的,但更多的是一种热切和贪婪。
天帝令牌,从远古到现在,都是龙族族长和天帝双重身份的象征!且不论它神鬼莫测的能力,独独象征着身份这一项,便足以让所有的龙族陷入疯狂。
“这...恐怕与祖制不符吧。”即使是资历最老的青龙族族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
但其他龙族族长就没有这个顾忌了,他们眼中的精光已经暴露了心中的想法。蓝龙族族长化为龙身,率先追捕龙逆命而去。
有了这个先例,其它支脉的族长也不管那么多了。他们纷纷化为龙身,追随着蓝龙族族长的踪迹而去。
“三太子,那天帝就交给你了。你放心,有老夫在,绝不让那叛徒走脱。”见到众人都走完了,青龙族族长也坐不住了。他匆匆地对着龙惟庸施了一礼,化为了条苍龙,消失在殿外。
转瞬之间,原本吵吵闹闹地变成空荡荡的。只留下龙惟庸,虚弱不已的天帝,还有鸟笼里的几只小凤凰。
“大哥,你...没事吧。”龙惟庸扶起满身血污的天帝,语气平静地问到。他现在的心情很难受,明明想关切来着,可说出的话却是还那般的冷漠。
在某个刹那,龙惟庸想到了龙逆命。或许,在某些方面,他们是同样的存在,同样的可悲。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龙逆命的感情,虽然他并不想去懂。
在所爱的、所恨的、所在乎的事物都变的混搅不清的时候,还能去坚持什么?剪不断的是,那一份忘不了的尘缘。
此时的天帝,身上华袍沾满血污。胸前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怎么也止不住。被斩断手指的手也没有再次生长出来,显然他已经没有这份灵力了。
“大哥,你服下这朵千年赤雪莲,或许会好点。”龙惟庸掏出朵血红色的雪莲,送到天帝嘴边。
天帝抿紧嘴唇,慢慢的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龙惟庸。
“你知道的,那虐畜的泣血刀带有剧烈的毒蚀性。但凡被伤到,平常药物根本无用。”天帝的嘴角扯动,露出抹自嘲的微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连我自己也不曾想到,那个伟岸如天神般的自己,也会有狼狈如野狗的这天。”
龙惟庸忽然很想哭,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短短时间里,他哭的次数可能比这辈子其它时间加起来都多。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谁不曾狼狈不堪。”龙惟庸扶着天帝,眼眶湿润的说到。他指着空荡荡地大殿说到:“大哥,你看啊,这就是你为之操劳多年的龙族。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有谁在你身边?”
两人默然无语,金碧辉煌的山河殿,在几次激烈的碰撞中坍塌了很多地方。
这座华美的宫殿,剥落掉华丽的外表之后,原来也是这般荒凉。
繁华落幕,更显清冷。世事无常,冷暖自知。到头来,都不过是人走茶凉。
“你恨我吗?”天帝看着龙惟庸的眼睛问到。虽然由于虚弱,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但语气还是很认真。
龙惟庸摇摇头,迷茫地说到:“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