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生不渝

    无甚抉择，于命运之起点。

    因缘生情，徒往落花一面。——凌雨聪

    过了许久，凌雨聪才悠悠地醒转，两姐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受了这等的内伤，就算是有【真火铭丹】的帮助，但也八成武功全废。想到这等事情，练霓裳又不禁落下泪来。

    练霓裳本是十分恶毒、杀人不眨眼的坏人物，但她却有她的致命软肋：对于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一个长相厮守的人,却是难以抵挡。所以这时练霓裳心底里的柔情，终于无可遏制地迸发。

    “今天若是死在黑魔双煞的手底下，倒也是一份福气，但是，若想到你们今后定当作恶，却又令我好生心寒。”

    玉罗刹看到凌雨聪临死仍是劝自己向善，当下也不再矜持，几颗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她也禁不住佩服凌雨聪，这等至真至善至美的人，当世也难见。

    玉罗刹如何不清楚，她跟凌雨聪乃是至善至恶两个极端，但想到这样一个好人就要死在自己恶毒的一掌，当下再也不犹豫，用【流连忘返】并出内力为他疗伤。

    之前有说过，这【流连忘返】乃是【黑纱洞派】第十三代掌门人【太公湖仙】的毕生之作，玉罗刹又是第二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个，这【流连忘返】自然是使得得心应手。

    果不然，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凌雨聪就感觉浑身的经脉异常的顺畅，说不出来的舒服。当下感谢玉罗刹：“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尽管我们【仞鼎派】誓死不跟【黑纱洞派】来往，两位又做了数不清的恶事。但两位女侠手下留情，已是万分感激；用内力于我疗伤，却又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善事。风冷的性命是你们救的，从今以后，若两位有什么事需求助，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这里，罗刹和霓裳也是十分开心，便要放他走。但转念一想：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相见，若永不再见，可如何是好？

    原来，两姐妹早就舍不得他离去，心中其实也很欢喜他。便要决定让他留在山洞里，也可让他学点功夫。

    凌雨聪这下大惊：这次出门，对外说是游山玩水，但其实他还有重任在肩。他这次的目的，是联系【秦云派】和【灰沙帮】合剿【黑纱洞派】。这下一来得了两姐妹的好处，不便反目成仇；二来两姐妹不肯跟他善罢甘休，竟也脱不了身。眼下凌雨聪的命是两姐妹救的，也就答应留下；而且通过这件事，发现【黑纱洞派】并不是那么的恶毒，而且太公湖仙当时也是一个威慑天下的武林至尊，救化众人，十分博爱；只是因为他的一死，才导致了【黑纱洞派】渐渐衰弱，两姐妹因此才作恶多端。当下便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联系不上秦云派和灰沙帮，意思也是为【黑纱洞派】脱身。并说在外游览景色，过段时间回家。这样，“三派合剿黑纱洞”事件，也就平息了。

    “阳春三月玲珑来，千里祥云天际开。”这时正直春季，春暖花开，巫毒山洞外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转眼间，凌雨聪留下跟两姐妹学习武功已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他便留在巫毒山洞学习武功，但有时候，玉罗刹也从冰魄山洞赶来教凌雨聪一些武功。至于这一年为何【仞鼎派】没派人来寻找他，还是来了，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却是无人知晓了。总之，凌雨聪是跟【仞鼎派】失去了联系。

    这一年间，两姐妹对凌雨聪甚是严格，使他渐渐褪去了稚气，磨练成一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小伙子。虽然风吹日晒，但天生丽质，面容却是更加精致有型，仿佛如一个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令无数人倾倒。而你若看到他健硕的体格，绝不会相信他竟生有这样俊美的面孔。同时，他也变得十分勇敢，更加有担当，再也不是那个担心怕事的少年了。

    一年间，凌雨聪得到两姐妹的指点，武功竟是有大长进。他本身出自习武世家，天资甚是聪颖，加上他十分认真，勤学苦练，风吹雨打都不怕，终于练就了一身令人惊叹的武功。而两姐妹此时，单打独斗凌雨聪，却是真的难分高下了。

    两姐妹过了这一年，练霓裳虽然离三十岁已然不远，玉罗刹也早已过了花信之年，但是两人却也是保养得十分不错，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虽然年龄渐渐增大，反而是更加成熟，更加有女人味了。若她们之前没有作恶多端，想必也是众多女流之辈中的杰出人物。这几年大家知道两姐妹有改邪归正的倾向，许多武林高手都纷纷表达他们对两姐妹的情意，但两姐妹心中只有凌雨聪一人，是以一一拒绝。两姐妹彼此明白，对方也对风冷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想问这件事，却又不便开口。因为凌雨聪的出现，两人合力疗伤，共同授课，彼此恩怨早已消了大半，念在姐妹情谊，是以两人都没有说开这件事，让它成为了一个疑问。

    此刻，练霓裳又在练习她自创的武功【凌波微步】。故如其名，这武功以轻功为主。但其实，【黑纱洞派】以外门功夫为主，轻功内功本是弱项，而霓裳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更不会浪费时间去练习轻功。原来，这套武功是为了轻功高强的凌雨聪而创。她想，多练习轻功，如果练成了这套剑法，也许能和凌雨聪般配。这套剑法融合了七七四十九套招数，其中有水中月、西施随波、灵气飞仙、半花半香等唯美优雅的名字，也不乏万劫不复、生死轮回、荡气回肠、天地轩轾等巨大威力的招数。

    练霓裳只是抱着练练看看的心态练习，没想到，这一练便练成了绝世武功。这武功虽是轻功至上，但由练霓裳这种外功极强的人创作，自是轻功外功都具备，而且极佳。再加上练霓裳最擅长剑法，她的【青虹剑】削铁如泥，而且她修炼【玉女心经】，对于剑法是独树一帜，颇具心得，剑上的花样极多，并且十分优雅，优雅中带着狠毒，是故招数无人能敌。这【凌波微步】融合轻功、外功、剑法三样，练霓裳样样都是出神入化，【凌波微步】便自然是绝世武功了。

    这天，练霓裳刚刚练习完武功，便觉得五脏六腑更加通透明亮。不禁心中暗暗自喜：照这么练下去，我定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到时候，却也是无人能敌。哈哈哈！

    练霓裳自从遇见凌雨聪，巫毒之心便由爱情的魔法药水净化了大半，但是生性难改，仍然存留野心，十分要强，想要把天下的人一一都打败，以壮【黑纱洞派】的名声。其实，若练霓裳能像凌雨聪那样沉稳、冷静、细心，她的武功就算失去了凌厉的招数，也还会比现在的武功要高上一大截。可谁能保证，若她的武功越来越高，不会滋生了野心呢？可见，这一切事物都是两面化的，一句两句却又说不清楚、道不明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方有一阵马蹄声。这声音，转眼间就从远处到了近处，可见这马匹的步伐有多么快。渐渐地，马上的人也能看得清了。

    领头的是一个花季女子，长得自是没有两姐妹那么的靓丽，但是容貌十分清秀，倒和凌雨聪的相貌特点颇有些相似之处。看她脸上还有半分的稚气，想必是还没过桃李之年。在众多女流之辈中，算得上是上等的相貌。这女子身着青色柳布长衣，胯下有一把长剑，剑鞘上赫然刻着【雪桐剑】三个字。练霓裳看到这个，不禁心里一凛：这【雪桐剑】乃是【仞鼎派】的至尊宝剑，听说它和仞鼎派的【雨枫剑】是兄妹剑。这女子难不成是凌达欢这老儿的闺女？难道和凌雨聪是兄妹？当下心中戒备，手指紧握宝剑。

    后面两匹马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这俩男子长得甚是丑陋，口眼歪斜，眼球像是要爆裂，看了只会让人生厌。跟他们前面的女子相貌，用天壤之别都无法形容。但是瞧他们的神态中，却另有一番威严，看样子，武功也确实不弱。

    练霓裳思索了一会，实在不忍心再看，一阵干呕就要袭来，于是急忙别过脸去。

    当下这女子朗声道：“请问大师，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面目清秀，五官端正的青年男子？我的五步蛇闻到哥哥的气味，想必他定是来过这里。还请大师指点。”

    练霓裳再无疑问：凌雨聪在他这里待了一年，这一年间定会【仞鼎派】的人寻他。这女子既是仞鼎派的，又是找他的哥哥，想必就是凌雨聪的妹妹了。当下便问：“女侠尊姓大名？”

    凌雨聪的妹妹道：“小女子姓凌，名雪凝，不知前辈有没有见到我哥哥凌雨聪呢？”这语气中已颇有了些不耐烦。

    练霓裳也回敬：“这里没有你找的什么雨聪，雨笨的，快些走开吧！”

    凌雪凝怒道：“这五步蛇向来不出差错，它把我引到这了，哥哥一定来过这里。前辈恕我直言，您若有意隐瞒，定是有什么阴谋。您若再不说出真相，我可就不客气了！”接着，【雪桐剑】就要出鞘。

    练霓裳一阵冷笑：就凭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看来是没经过世面，不知我“黑魔双煞”的厉害。我的【凌波微步】刚刚练成，倒要领教领教你们仞鼎派的剑法。看看名扬天下的仞鼎派剑法，能否及得上我【凌波微步】的十分之一！

    灵光一现，【青虹剑】便向凌雪凝刺去。

    就在这时，凌雨聪走出来山洞，看到了山洞外面这一幕。急忙大喊：“霓裳大师快住手！那是我妹妹！”

    练霓裳一个迟疑。就在这一瞬间，凌雪凝的【雪桐剑】便已经跟【青虹剑】搭上了招，竟震得练霓裳微微倒退了两步。但练霓裳心中十分清楚，这倒不是凌雪凝的内力多么强大，只是这【雪桐剑】的威力。练霓裳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仞鼎派的至尊兄妹剑果然锋利，名不虚传。

    这时，凌雨聪急忙走上前去，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妹妹没有受伤，甚是欢喜。

    妹妹看到了他，也是十分激动：“哥哥，我找了你一年，总算是找到了你！这一年，我找得你好苦！没想到，你竟是比一年前更是貌美，这真让妹子欢喜！”

    凌雨聪见到妹妹，也是喜不自胜：“你也比一年前成熟了许多，是个大女孩了。呀，大舅二伯也来了，大家这几年可都还好？”凌雪凝身后的两个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原来，他们是凌雨聪的大舅和二伯，都是他的亲人。这两人一笑，面目上的肌肉一牵动，又是更加的狰狞可怕。只是他们的面目怎会生成这样，而凌家兄妹面貌却甚是秀美，却是不为人知了。

    “爹爹这一年身体可无恙？小妹长高了不少罢？“凌雨聪继续问。

    凌雪凝道：”小妹几年前还是始龀，现已过了金钗之年，武功也有了大长进，爹爹也开始教他【仞鼎派】中级的武功了。”

    原来，凌雨聪还有一个妹妹，叫做凌冰蟾。前几年还刚刚诞生了一个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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