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不是!这里超越了任我游的认知,这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那自己现在又是什么?是鬼魂?还是幽灵?但是据任我游所知,鬼魂和幽灵好像是可以动的啊。为什么自己不能动?没有任何可以支配的肢体,难道还算鬼魂?
天啊!我为什么要沦落在这种地步。任我游的意识又一次模糊了.……
就这样,任我游的意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模糊。他一直都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每一次清醒对他来说都是折磨。如果这就是死亡,那死亡也太可怕了。
后来听母亲讲,任我游也算是命大福大。当初,医生都几乎宣布了他的死亡,可是这家伙又奇迹般活了过来。
在床上像个植物人一样躺了半年后,任我游后来又居然有了意识,可以看东西,可以说话,可以吞咽。也就是所,现在的任我游就是一个只能躺在床上吃饭说话、其余什么都不能做的瘫子。
“我的理想是什么?”任我游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自己问着自己。他不知道答案!也没人能够回答他,有的只是天棚上一片惨淡的白色。
“我的人生完了。确切的说,在三年前那次群殴后,我的人生就完了。完完全全地毁在那魔鬼般的一时冲动下,毁在那块板砖之下。”
一想到那不堪回首的一刻,任我游心里就一阵阵发痛。活着,真是一种负担啊。
在这三年里,任我游求过母亲,想安乐死。但看到豆大的泪珠在母亲那张苍老的面颊上滚落,他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活着有什么用?”
同样的问题,每天无数次,任我游已经问了自己三年了。他找不到答案,或许……也根本就没什么答案。
人生已经在煎熬中变成了一片惨白,就如同这医院里的墙壁,抑或是母亲那早生花发的双鬓。熬吧,任我游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身上的这些零部件早早地坏掉,那样对谁都是一种解脱。
这三年时间里,自己虽然延口残喘,保住了一条根本没有多大意义的小命。但是却成为了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的巨大负担。
还在任我游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因为癌症去世。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自己三兄弟拉扯长大、抚养成人。这十多年里,母亲所受的苦与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眼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长大成人,母亲本来可以心满意足、颐养天年。可是因为任我游这一次意外,不仅把他自己给毁了,也几乎把整个家庭给毁了。
任我游天天哀叹自己是一个非常不幸的人,却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里。有着慈善的母亲和两个疼他爱他的好哥哥。
大哥任我飞,是一所职业学校的教师。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在教学上却是一把好手,三十出头已经混到了副教授级别。应该说在工作上一帆风顺,前途远大。
二哥任我行是个成功的商人。经营着一家中档规模的装修公司,虽说不上是日进斗金,也绝对是商场上的一个后起之秀。
本来,任我游三兄弟被邻居好友称为“任氏三雄”,夸奖将来都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是,好端端一个家,一切都被那无情的意外给毁掉了,被任我游的意外受伤给拖累了。
这几年,因为给任我游治病,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幸亏有两个哥哥的四处奔波、鼎力支持,任我游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而没有早早死掉。
为了给任我游治病,大哥任我飞放弃去偏远地方挂职锻炼的绝佳发展机会,婚期也一拖再拖。为了给他治病,二哥任我行把经营尚好的装修公司给卖了,还与谈了五年的女朋友分了手。
哎,全都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任我游啊!
可以说。要不是因为有了任我游这么个包袱,他的两个哥哥的前途应当十分光明、生活应当相当幸福才对。每每想到这些,任我游都会觉得万分懊恼。
正在哀叹人生的任我游忽然听到病房外出来轻微的谈话声。现在,虽然任晓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但渐渐地,他的感知力却变得格外敏锐。
“妈!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小弟都成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门外传来了二哥任我行的声音。
“妈,老二说的有道理,你就让小弟试试,成就成,不成也没啥损失,我看小弟这一阵子精神头儿很不好,再这么下去我怕给他憋出事儿来。”这回说话的是大哥任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