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过分,可母亲一直嘱咐她不要乱说话,在皇宫里若有一句话说的不好,那边是杀头的死罪。这会儿出了宫门,她才急着问自己母亲:“我们家出事儿额娘怎能全怪富察家?虽是富察傅恒检举的叔父和父亲,可那又与皇后娘娘何干?皇后娘娘一相贤德仁厚,怎么故意为难咱们家?”
高夫人瞪了钰蓉一眼,呵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再瞎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如此姐妹俩人吓得再也不敢言语,高夫人许是觉得严厉了几分,忙又一边一个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柔声道:“富察傅恒乃是御前行走之人,可见察举咱们高家多半也有皇上的意思在里头。若额娘不那般对你姐姐说,你姐姐岂会知道为家族筹谋?富察一家为何敢在宫外那般嚣张,还不是他们家出了一个中宫皇后?蓉儿,霏儿,你姐姐做皇后这辈子是没可能了,额娘只能指望着你们了!”
三女儿钰霏还小,听不懂自己额娘说的这些话,可钰蓉明显是被吓到了,她惊恐地侧头去看自己额娘,想从自己额娘眼中找到一点玩笑的迹象,可是没有。高夫人眼中的执着于倔强让钰蓉心内一凉,那座皇城,她可不要再跨进了。高夫人这般说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自家二女儿与大阿哥乃是同岁,而大阿哥又养在翊坤宫,这可不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中宫无所出,那立储便只有最先考虑立长,这样一来,永璜的机会便大了许多。想到此,高夫人一副事成的模样,嘴角勾起,那笑容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且说永璜自然是勤奋好学,懂事知礼的,弘历也甚是喜爱,钰彤更是把其视作自己亲身骨肉一般在教养,自然钰彤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只不过是想好好地把这个孩子培养成才罢了。永璜对钰彤也很是依赖,俩人如同亲身母子一般,让人羡慕。这天高夫人前脚刚走,永璜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斗篷一脱,就要往自己屋内钻。嬷嬷们嘱咐要去向贵妃请安,永璜却说:“我日日都准时去向额娘请安,今个儿缺一次,额娘不会怪罪。”
如此的永璜着实让人觉得反常,往常回来不用人提醒,他都会第一个来给钰彤请安,今个儿怎么嬷嬷们劝了都没用?可廊下的动静早被屋内的钰彤听到,她靠在大枕上推开窗子,正好见背对着自己的永璜,钰彤微笑喊了声:“永璜,来!”
被钰彤叫了声,永璜也不在推脱,垂着脑袋就进来了,之后钰彤拉着他说什么,永璜都是躲躲闪闪语无伦次。连绿慈都看出永璜不对劲儿,问道:“大阿哥,您可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怎么瞧着这般无精打采的?”
“没有!没有!”永璜忙从钰彤怀里站起来,挥动着双手,可他不动还好,一动,就被钰彤看到了那手臂上的狰狞的留着鲜血的伤口。钰彤惊异地与绿慈对视一眼,忙拉着永璜的胳膊,小心掀开他的袖子。此刻看的清楚了,那伤口从手腕一直到手臂,翻卷着皮肉流着血实在是可怕。钰彤心疼的想要伸手摸,又怕弄疼了自己孩子,只能柔声问道:“疼不疼?额娘不好了,告诉额娘怎么弄得?若是旁人欺负你,额娘自会给你去讨个公道来!”
永璜额娘早逝,没娘的孩子容易被旁人欺负,可自打永璜进了翊坤宫,便再也没被人瞧不起,没被人欺辱过。可今日这样的伤口,一看就是认为故意的。永璜不愿对自己的额娘说谎,可也不愿说出伤口是怎么弄得,钰彤一时问不出来,也不在逼问,宣了太医来给他消毒包扎,如此折腾到天黑。
这晚弘历封印后第一晚,自然是歇在了长春宫。景阳宫里,落城在屋内发愁,霓裳不在里头伺候便来找倾暖玩儿。花意与玲珑自觉地退出来,不打扰她们说悄悄话。倾暖坐在炕上绣着一些花样子,霓裳却玩儿性大发,自己挪了火盆子在一旁,随意扯了衣架上的披风,围在身上,对倾暖道:“倾暖,你可曾记得咱们小时候,我给你和长青跳舞的那一次!”
提起往事,倾暖才搁下手中的针线,笑道:“哥哥看的痴了,不小心烧灼了额娘给准备的新衣裳,回家还挨了爹爹的打!”
“许久不跳舞了,有些技痒难耐!”
倾暖笑她:“瞧着你都准备妥当了,不就是预备要跳了?在这里没事儿,没人会来,你跳吧!我可想念咱们小时候在宫外的日子!”
见她满眼期待,霓裳拉了拉筋骨,甩了甩袍子,说:“那我可跳了啊,出了事儿,魏常在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