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谋醒来就看见张汉东站在床前,他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嘶哑着嗓子怒喝说:“姓张的,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莫兰芝打趣说:“老县长,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呀。”
“你放肆。”虎老余威在,只是老县长的怒吼震慑只换来一阵苦笑。
人群后面一个女人的哭喊说:“老头子,是张县长送你住院来的,他还让医院给你做了最好的治疗,又安排了高干病房,是他救了你的老命。”
袁夫人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说:“谢天谢地,老袁你终于醒了。”
刘文师笑嘻嘻说:“老县长,身体不好脾气可别那么大,以前我住院的时候,我记得你可说过,气大伤身呢。”
“你...”
袁世谋被气得一下子坐起来,那时候他和刘文师争权夺势占上风,居高临下劝别人不要气大伤身,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被刘文师原封不动给还回来。
想张汉东才来那会,他装病每天病房里人来人往的都是县里的官员,级别不够的甚至没资格进,而现在呢,他快死了像个叫花子一样躺在医院门口,也没人看一眼。
把个人走茶凉的世态炎凉,演绎得真实而又残忍。
刘文师说:“好惨呀我的老县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你再落魄也是县长退休,医院的人怎么敢这样对你?”
医院院长就在旁边,尴尬地说:“刘县长,我们也不知道。”
“刘文师你们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走,少在我面前装好心。”袁世谋拍着床板大叫轰人。
莫兰芝看向张汉东说:“领导,我看老县长今天情绪不对没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他。”
张汉东说:“别急。”
他问秦院长说:“秦院长,说说吧怎么回事?袁县长是离休老干部,你们医院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语气平静,秦院长的头上却直冒冷汗说:“县长,罗县长的侄子带人来把他带走的......”
袁果媳妇走进来说:“大伯不好了,咱家的镇山楼,被人抢走了。”
坏消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袁世谋吃惊极了说:“你胡说什么?”
“前几天你病重说不出话,老家的人就来家里搬东西,现在家里已经快被人搬空了。”
“他们怎么敢?”袁世谋差点一口老痰没上来。
“是族里的太爷做主,说咱家无后,老袁家的东西不能便宜别人,带人把咱家的家产能搬的搬能卖的卖,还在东城开了绝户席,要连续吃几个月的流水席。
还要把咱们的四座镇山楼卖给罗精武的侄子罗成,那些畜生连衣服都不让我收拾,就把我们娘仨赶出门了,大伯,你快好起来救救我们吧。”
“罗精武,太公......”袁世谋一骨碌坐起来恨恨地说:“我还没死呢,他们就敢这样对我,从前给他们那么多好处还不知足。”
袁果媳妇哭着把两个女儿从身后拉出来,可怜的孩子身上的好衣裳都被人扒走了,穿着破破烂烂走进来叫说:“爷爷,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们害怕。”
袁世谋看见两个孩子,不由老泪纵横,他抱着两个孩子喃喃说:“珍珍,甜甜,爷爷不死,爷爷要留着自己这条命把那些人吃的拿得全吐出来。”
他才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得不行,无奈地躺在床上。
袁夫人说:“老头子,你好好养着,我们娘们才能有好日子过,养好身子再跟他们算账。”
一群女人围着袁世谋哭哭啼啼,袁世谋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掉落,他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又坐起来艰涩地说:“我想不到我倒霉了,罗精武跳得最快,亏得当初还是我把他提拔起来......”
他说着大声咳嗽起来,可能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咳嗽完了就对张汉东说:“张县长,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还请你为我做主。”
张汉东说:“老县长你不说我也会管,你先安心治病,至于你的那些亲族,我会帮你撵走,但是你们都姓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等你身体好了,自己处理吧。”
“谢谢。”
袁世谋怔怔看了他半响才说话,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说起来他才六十多岁,几个月前还气势昂扬,失去权力和疾病快速摧毁了他。
走出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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