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余阿虎也后悔不已,他挠了挠头,讪讪道:“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血气上涌说出了那些话来,对不起,表妹,我不是故意的。”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杜娘子!”时春分气急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之前不是还挺老实的吗?怎么现在欺负起女人来一套一套的了?”
“我哪有欺负她?”大概是被说得面目无光,余阿虎突然抬起了头,“我要是真的欺负她的话,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一直这么尊重她、保护她,现在不过是要她为我受一点委屈而已,她连这都不肯?”
时春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听听你自己说得是人话吗?”
余阿虎的脑门突突直跳,恼怒道:“大少奶奶,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说的有多难听,他们说我捡破鞋,养拖油瓶,还说我连个寡妇都搞不定,一定是不能人道!我为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最后还是肯娶她进门,难道还不算是仁至义尽吗?”
时春分无言以对,有些观念一旦形成,就算她把嘴皮子说烂了,对方也听不进去。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跟杜玉梅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时春分也懒得再劝他什么。
“随你便吧。”时春分没好气道:“我不管你跟杜娘子最后是什么结果,总之这两天你先别再来骚扰她,让她好好想清楚,权衡一下利弊,再做出决定。”
“你放心吧。”余阿虎拍了拍胸膛,“我看过不了两天她就得来求我了,就算不为自己,她也得为年年着想,难道真的让年年换私塾吗?”
时春分没有说话,她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如果杜玉梅真的是一个软弱的小女子,早在丈夫刚刚去世的时候,就会另外挑选个普通人家改嫁,但她没这么做,足以见得她是个心气儿很高的人,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个结果,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二人在杜玉梅家门口分道扬镳,余阿虎回了余家,时春分则继续去沿途的铺子巡视生意。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时春分才刚刚起床洗漱,就看见离燕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急切道:“不好了,奶奶,杜娘子在余家门口悬梁了!”
“啪!”时春分手中的杯盏摔落在地,但她却顾不得低头查看,而是猛地上前几步,追问道:“那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离燕低下了头,无奈道:“听说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会动了,想来已经凶多吉少了。”
时春分退后几步,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脚步,摔了下去。
杜玉梅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他们每个人都间接是杀人凶手。
“快!”时春分抓住离燕的胳膊,勉强将身子站住,“快伺候我更衣,我要去找表妹,跟她一起回余家一趟!”
“是,奶奶。”离燕应了一声,转身拉上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