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垂拱殿摆开宴席,几位宫中近臣与燕王一同作陪。宴席上,礼乐歌舞十分精彩。酒过三巡,赵顼称不胜酒力,退回后宫休息。玄空一瞧皇帝走了,而剩下这些大臣除了燕王,都是性子豪迈的武将,也不再拘束,抓起酒壶大饮特饮。这些年他日子过得清贫,平日里多素少荤,更从不饮酒,此刻大快朵颐之余,又想:“可惜,可惜!阿念和晓娥品不到这宫廷中的美食好酒。”
但觉那酒水入腹,由喉咙到小腹都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坦。他一连饮下十余壶酒,酒意微醺,心神荡漾,不禁想起了从前在江湖上漂泊的日子,忽而记起在大草原上与苏念打猎放羊,忽而记起深山中与晓娥砍柴养鸡,再一晃,又想起在藏剑阁练剑的日子。他举起酒壶,又饮一大口,心下黯然,叹道:“阿扬,你在哪呢?我怎么找不到你?”
这时燕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小王祝国师马到成功!”玄空端着酒站起身,眼一花,忽见燕王眉清目朗,有点像一个人。玄空晃了晃头,道:“谢燕王!”饮下酒水。
夜幕降临,酒席散了,玄空在宫人的陪同下回到驿站休息。随行而来的慧竹、虚清、虚方早已睡下。玄空一身酒气,也不愿扰到几人,摇摇晃晃走到屋内,身子一斜倒在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弯弯的月牙,渐渐陷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朦朦胧胧,一点也不踏实。似睡似醒间,他沉沦在无限梦境中,过去的事在脑海中都浮现了一遍,从幼时在少林学艺,直到熊剑唯死后,那一幕幕如梦如幻。夜半四更,他酒意退去,冒了一身冷汗,胸口突突突心跳的厉害。
他忽然惊坐而起,蓦地想起了早年魙鬼陈延平说的话:“魑、魅、魍、魉、魃之上,还有一位‘阎王’。”
“‘阎王’?‘阎王’?‘燕王’?是了!是了!试想普天之下,除了燕王,还有谁觊觎大宝?谁还有理由去夺丐帮秘藏?我原来以为熊剑唯的主子是夏帝、辽帝,如今一想,辽夏两国极少主动出兵,并没有吞并中原的雄心壮志。燕王的嫌疑才是最大的,陈老伯一定是听错了,不是阎王,而是燕王。那张鎏金龙椅也定是给燕王预备的。”
玄空一拍大腿,叹道:“这么简单的事,我竟然想了十多年,当真蠢不可当,蠢不可当。”?只因他先入为主,以为魑、魅、魍、魉必定听命一位武林高手,然而燕王一点武功也不会,这才没想到此节。
这一瞬间,困扰他多年的疑团终于揭开:“熊剑唯、魃鬼、魅鬼这些人多半都是燕王的家臣,受人之恩,自是燕王的恩,忠人之事也是燕王的事。那些宝图应该都落在燕王之手。当年魃鬼曾出手杀了好几位地方官员,多半是这些人察觉燕王有不臣之心,又不肯同流合污,才惨遭灭口。魅鬼与熊剑唯的书信中曾提起一处府邸,也许就是燕王的王府。”他将种种线索反复推敲,更觉的入情入理。
他想到这里,高悬的心反而放了下来:“燕王哪怕兴兵造反,那又与我玄空何干?说到底那是他们赵家的事。再说皇帝把燕王拴在汴京,怎么也不会让他再握兵权。”翻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次日,宫人入驿站宣读皇帝旨意,玄空正式接旨,即日出发。他与慧竹等人出城,赶往西夏国,随行还有一位观察使,带了百名精兵护送。
刚走不久,正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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