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这是疯了么?”一向以厮杀为乐的魏山也忍不住惊叹。
泗水之中,尸体已经堵满了河道。
六月末的天气,血腥与腐臭冲天,河水上面黑压压的一层苍蝇,十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
赵军前前后后发动九次猛攻,开始时还是高力禁卫为前锋,后来则变成各地的郡国兵,在黑云军的严防死守之下,伤亡六七千之众。
时常可见北岸有逃卒被按在河边斩首,尸体就此抛入河中。
夜深人静时,常能听到北岸隐隐约约的哭泣之声。
“这便是石闵。”李跃心情略有些烦躁。
石闵幼年时便被带在石虎身边,其行事风格与石虎颇为相似,杀性太重了。
年纪稍长,虽勇猛无畏,却一直被压着,如今掌羯赵内外大权,自然变本加厉。
李农从鼻孔中笑了两声,“久守必失,永曾手握十余万大军,前仆后继,汝能抵挡几时?”
原本以为能挟持李农跟石闵谈,但石闵却没丝毫兴趣,明知李农在黑云军手上,却一直没派人过来谈。
而任何谈判都是建立在不想打的基础之上,李跃不想打,但石闵意犹未尽。
这场谈判也就难以达成,谁先开口,谁就落于下风。
“司空言下何意?”李跃望着他。
“永曾可容人在其下,不可容人在其上,你若投降,荣华富贵依然可保,还能位列朝堂,你若不投降,只怕……”李农欲言又止。
“黑云山怎可投降!”魏山怒目而视。
李跃却笑了起来,“在下为何要投降?”
李农扫了一眼周围群情汹汹的黑云将,笑而不语。
之所以不愿打,是想保存实力,还未到决裂之时。
石闵是赌徒,见人就一股脑的全部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难道司空真以为我黑云山怕了石闵不成?”李跃笑容逐渐锋芒毕露。
李农道:“行谨啊,人当认命时便要认命,你黑云山原本只是一群草寇流贼,一朝得势,便不知天高地厚,河北千万之众,披坚执锐者百万,黑云山迟早化为齑粉也!”
周围黑云将大怒,有人指着李农骂道:“汝欲我等与你一般,作羯奴之狗耶?”
“枉汝还是晋人,骨头却是软的!”
更有人直接拔刀,目视李跃,只等一句话。
李农言语刻薄,与平日敦敦长者的形象大相径庭,黑云山被他说的如此不堪,周围将佐自然大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李跃心中也是一阵怒气升腾,但看李农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动,似乎他是使激将法。
对面石闵久攻不下,泗水防线坚如磐石,赵军前后损失近万,虽大多是州郡兵,打对他们的士气打击极大。
只要守下去,石闵肯定先扛不住。
石闵想要赢,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跃头脑发昏,从防线中杀向对面,与其野战。
老而不死是为贼!
李农还真是设身处地的为羯赵、为石闵着想,激黑云军出战。
一念急此,胸中怒气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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