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他就听到司高礼高声喊道:“传太医!公主遇袭了,传太医!”
他这演戏和司隐有一拼,那眼里的慌乱就跟真的一样。
太阳殿里闹哄哄的,婢女和太监都乱成一团。
司隐就躺在床上看着他们乱,心里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太医很快就到了,又是悬丝诊脉又是查看伤势。
忙活了好一会,太医就跟司高礼出去了,司隐见似乎没自己事了,就看话本子去了。
真巧司高礼给他端了盘蜜枣,特别甜,他一边看一边吃,好不惬意。
诗文小会里。
陈谨忱还没来得及跟四皇子提刚刚发生的事,就看到席温汀朝着他走了过来。
陈谨忱心想,若是他当着众人的面骂我,那我首先要证明这件事跟四皇子没关系。
他和四皇子走的太近,必须要把四皇子撇出去。
谁知道席温汀气势汹汹过来,只是为了面色不善的说一句:“刚才之事,是我误会你了,六公主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
席温汀说完,似乎是觉得十分晦气,又说了句:“你啊,平日里但凡多听话一些,我还会误会你吗。”
陈谨忱心里冷笑,自己有错却一点没有改正的意思,却要说这件事他也有责任,真是推脱的干净。
不过。
六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晌午过了一刻,皇帝来了。
太监高声喊话,在诗会上的众人跪倒了一片。
皇帝慈爱的笑笑,道:“众爱卿平身,还有朕的孩子们,都别拘礼了,让朕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
皇帝出了一个字“雪”,让诸位皇子皇女们按照这个字作诗。
在众人做诗之时,皇帝忽然发现,上一次诗文小会崭露头角的小六居然不在。
于是皇帝便问旁边的席温汀道:“小六在何处啊,怎么诗会不来?”
“回皇上,六公主在凉亭在遭遇贼人,已经回去修养了,不过六公主上午做的诗,也是极为惊艳。”
皇帝突然一拍桌子,龙颜大怒。
“什么!?”
“小六遇袭了?”
皇宫安全向来不是一件小事。
堂堂六公主,在皇宫之内遇袭,那这皇宫还有安全性可言吗,今日受伤的是小六,明日就有可能是他。
“负责今日诗会是谁,若不是朕发现,是不是你们就这样蒙混过关?啊?”
台下的人无一不是心中一寒,负责诗会安全的侍卫们更是瑟瑟发抖。
陈谨忱皱着眉头。
不对,这件事不是六公主的手笔。
她就算再有心机,也不能使得动那群宦官,能让那群宦官乖乖送死的,只有司高礼。
司高礼他的目标是谁。
不会是自己,他们素来没有结怨,四皇子?也不是,司高礼明哲保身,不会这样快亮阵营。
那他针对的是谁?
陈谨忱迅速想出一个个人,又否决掉。
思考间,他突然看到了坐在一旁的五公主。
五公主格外的不安,她的眼神乱飘,额头出了很多汗。此刻她正在用手帕擦着。
陈谨忱瞳孔一缩。
完了。
完了。
……
司隐正看到“君可否与小女子共赴云雨”的时候,突然外面就传来一声高喝。
“皇上驾到——”
司隐被吓得嘴里的枣核咽了下去,正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他瞪大了眼睛,使劲的捶打自己的胸脯,想要把枣核吐出来。
结果不但没有吐出来,反而还咽进去了。
司隐生无可恋的想,这枣核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怎么办,我不会长一肚子枣吧。
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隐这幅表情。
天下父母对自己孩子都是疼爱的,只是帝王家的疼爱多多少少掺杂了利益。
皇帝陈震看到小六这个样子,心里也是难受的,他走进了,轻声细语的问:“小六,父皇来看你了。”
司隐回想这端妃的教导,想要给皇帝磕个头。
陈震连忙道:“不必多礼。小六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父皇不要担心。”
陈震心疼的看着六公主,从小到大小六就最让她省心,如今受伤了还在劝诫他不要担心。
“小六放心,父皇一定把凶手找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司隐还在担心枣核的事,心情十分忧郁,所以他笑的很勉强道:“那小六就先多谢父皇了。”
“你好好休息,朕就在这里陪你。”
实际上司隐很想让他快点走。
“父皇不忙了吗,国家政事还需要父皇,父皇不必担心小六,小六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陈震慈爱的摸了摸司隐的头。
多听话的孩子啊。
“别担心,父皇已经忙完了,快休息吧,父皇就在旁边看着你。”
皇帝都这样说了,司隐只好睡觉了。
【系统,我吞了枣核会死吗。】
【?为什么吞了枣核会死?】
【枣核是种子啊,它在肚子里生根发芽的话,那我肚子岂不是要烂掉了,你怎么这也不懂。】
【噗嗤。】
【???你笑什么?】
【宿主,你的小学毕业文凭是假的吗?小孩都知道吞了枣核不会死,它会随着你的粪便一起排出体外,你只要多喝水就行了。】
司隐开心了。
脸上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喜悦。
陈震看着小六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对小六关注不够,只是看着她睡觉,就让她这样开心吗。
……
司隐在太阳殿待了三天养伤,再去上学的时候。
坐在座位上听着别人嘴里的八卦。
他忽然感觉世界都变了。
怎么忽然五公主就要嫁人了?剧情有这段吗?
而且还是嫁给一个没有一点背景的探花,那个探花郎似乎叫什么段颜。
【系统,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明摆着什么啊?】
【司高礼知道五公主想对你下手,就将计就计,派了太监假意被收买。然后事后这太监跳出来指认五公主。皇帝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就急匆匆把五公主嫁出去。而且皇帝忌惮皇后的母族,就把五公主嫁给了一个没背景的探花郎,等他们二人完婚之后,恐怕这个探花郎能拿到一个七品的官当当。】
【皇后同意了?】
【她不同意也不行,五公主自作孽,谁让她敢对你生坏心眼的。】
司隐对系统说的关于计谋的那段他基本上没听,他听别人说话有选择性,对于那种大段的,又长又不感兴趣的,他就左耳进右耳出,所以他只听到了探花郎这部分。
【帅不帅啊。】
【还行,一般帅吧,怎么说也要配公主。肯定不能是歪瓜裂枣,而且这探花郎诗文也不错,能入了皇帝眼的。】
司隐眼馋的说:【我也想嫁人,最好能嫁个体力好的帅哥。】
系统:【你真是傻了吧唧的,这个地方的嫁人跟之前的世界可不一样,嫁了人就要侍奉公婆,管你是不是公主,除了侍奉公婆,还要打理家务,给相公打洗脚水——】
【啊……还要给老公洗脚,那我不嫁了,不嫁了不嫁了。】
系统突然嘿嘿一笑道:【陈谨忱也不嫁?】
司隐沉默了。
他纠结了好一会,终于憋出几个字:【我考虑考虑。】
司隐说是考虑,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陈谨忱对自己没有那意思,亲自己纯属打击报复。亲完了还说他恶心。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司隐想的很简单,躲着陈谨忱走不就不行了。
司隐原本是坐在陈谨忱前面一个座位的,他不想平白惹人生厌,就跟最后一排的礼部侍郎的儿子换了位置。
最后一排,可以光明正大的睡觉开小差,那不比前面几排爽多了。
换了座位之后,司隐前面坐着的是右相的儿子。
在席温汀的嘴里,是比陈谨忱还混蛋的玩意。
“六公主,你怎么坐这了?”
“没什么,不想坐在前面了。”
“不想坐就不坐,我跟你讲,咱们这几排可是风水宝座,谁坐谁知道。”
“是啊是啊。”户部侍郎的儿子笑眯眯的转过头说道。
“六公主远道而来,咱们得搞个欢迎仪式啊。”
“哎,老张,你娘是不是给了你个镯子,快拿出来给咱六公主。”右相的儿子楚鹰冲着刑部侍郎的儿子张乾说道。
张乾摆着一张苦瓜脸道:“哥,你饶了我吧,那镯子我娘说了,是给我未来媳妇的。”
“我不管你那些,既然六公主来了,各位都得表示表示。”
结果这群人,有的给春宫图册,有的给鸟,还有的给了对蛐蛐。
“我这蛐蛐,那可不一般,那可是蛐蛐中的这个!”那人竖起了大拇指。
司隐被逗得笑了出来。
陈谨忱照常来的晚。
他到的时候,习惯性的朝着六公主的位置看了看,结果没人。
是伤还没好吗。
他突然听到了一群人的笑声,应当是右相那伙纨绔子弟。
他不在意的转过头,却看到这群纨绔子弟里,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六公主。